試說碧巖錄集第十二則鏡清啐啄

文/智惇

惇曰:禪者不立文字,卻通三藏十二部,有正確指標,禪謂功德叢林、疑、思、修,自古以來,禪宗大德,都有公案,五花百門,各領風騷,後學者亦可借助前人足跡,亦可效尤創作,活活潑潑。古人條條大路通長安,今者交通發達,去台北,到北京,回老家,乘飛機,坐火車,方便通暢,任君選擇,不然也可行腳,一步一腳印,最為可靠踏實,雖有日月阻隔,若發願生生世世來回娑婆世界,總有到達之時,何況有師父老和尚留下一百二十多種著作可循,不必擔心害怕也。

啐啄者,謂品嘗佛法真實義的敲門磚。

「示眾」乃圜悟禪師依於這則公案所作的開示:(註:以下的文字,破折號後是惇的釋語)

 

道無橫徑──菩提大道是直達了生脫死與道相應,不顧橫生枝節(杯葛)。

立者孤危──修行辦道要把握命在呼吸之間,豈可停止不前,歲月流逝,乃孤露危險的行為。

法非見聞──佛法不是來自眼見耳聞。

言思迥絕──乃是言斷思絕。

若能透過荊棘林中──荊棘林者,自我意識也。

解開佛縛──不拘泥執著故有的竹筏。(《金剛經》:知我說法如筏喻者,法尚應捨,何況非法)

得個穩密田地──而能無所住而生其心。

諸天捧花無路,外道潛覷無門──即使落入陷阱(如《三昧水懺》唐悟達國師生人面瘡故事所說),以及外道的引誘亦可無動於衷。

終日行而未嘗行,終日說法而未嘗說──這是不執生而不生,有而非有。

便可自由自在,展啐啄機,用殺活劍──就可自由自在展現針對學人的根機,在聞法當中驚怖錯愕之時,以殺人刀的手法促使其紅漆馬桶脫底,再以啄的督責活人劍的手法導其頓悟。

直饒與嗎?更須知有轉身一路,於建化門中,一手指,一手搦。猶較些子──就這樣,還要知道柳暗花明又一村的逢生出路,在度化眾生中要有動有靜,有前有後,一手抬起,一隻手按下,有進有退,說些什麼呢?

若於本份事上一(註一:本分事是指學佛言與生死有關,與道相應的事),直得無交涉,且道,這麼生是本份事?且道,試舉看──如果對本份事一直沒有關係,那麼本分事從哪裡來呢?試著舉例說明?!

「舉:在禪堂(亦即選佛堂),依於開示,參與者相互各敘己見,一再激盪、諍辯、舉例,最後選出較具對本分事有所交涉者。」

○    僧問鏡清:「學人啐,請師啄。」惇曰:天下本無事,自找麻煩,謂我聽師開示:感到驚恐錯愕,而有所「疑」,請師督責所以。

(以下弧號( )內,代表惇曰)

○    清云:「還得法也無?」 (順水推舟,還有什麼可問的嗎?)

○    僧云:「若不活,遭人怪笑!」 (當然還有活計,不然會遭到他人奇怪嘲笑 了──真累啊!還帶有沉重的自我包袱,放不下別人的嘲笑啊!)

○    清云:「也是草裡漢。」 (還是個學禪的草包,言草包者,惇以為至少已入門,還未開窗,仍在黑暗中摸索:如果連草包都不是,那還在門外觀望呢!)

 

「頌」:古佛有家風

對揚遭貶制,子母不相知,是誰同啐啄?啄,覺,猶在殼,重遭撲,天下衲僧從名邈。

頌是雪竇禪師所作的偈頌,用來拈示公案的精神,每句都有圜悟禪師的著語,有其評唱。惇釋曰:謂禪者,從疑而思修,依個人機用,各人吃飯各人飽,參後之得,如人飲水不可言傳,無有結論,只是足跡,鳥飛空中過,無痕可尋,留下空間。有緣歡迎交換心得,向上一著密不通風,智惇期待,緇素二眾指教以開茅塞,開天窗見陽光!

註一:啐:本義作「驚聲」解,乃驚愕時所發之聲,具驟有所得,所發之驚呼,例如「哦!」

註:啄:本義作「鳥食」,在此可作「開示」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