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闊無盡 - 心築人生的瑰麗

    一踏進洪平森居士的辦公大樓,那些精緻細膩的佛像雕刻、油彩繪畫及書藝,隨即成為視覺的焦點,尤其在他辦公室的各個角落,隨處可見藝術、建築的巧思,流光溢彩,盡收眼底,別有一番靜美。

  • 文:編輯部出處:生活與修行期數:205期 2006年 7月刊

                                                                                                                        文/洪平森

童年築夢──第一次接觸寺院    

一踏進洪平森居士的辦公大樓,那些精緻細膩的佛像雕刻、油彩繪畫及書藝,隨即成為視覺的焦點,尤其在他辦公室的各個角落,隨處可見藝術、建築的巧思,流光溢彩,盡收眼底,別有一番靜美。

談起將建築奉為一生志業,洪居士說最早還是啟萌於父親從事營造業工作,當時誰也沒想到:別人眼中一個常在工地拔釘子,打零工,勤奮尚儉的小孩,成長後能如願實現理想?

回想那個年代,物質普遍貧乏,過年的紅包還是到父親的工地拔釘、洗磚辛苦賺得的。因為父親做營造,平常工作辛苦不說,還得向人低頭,過年要請錢,得拜托議員關說,備嚐人情冷暖,所以回家後臉色自然不好看,附近的一間寺院就是母親精神最好的依托處,猶記得父親總是牽著他的小手,到寺院把母親接回家,這麼多年了,回想起來父親的手依然溫熱。

身為長子的他,絕對可以沉澱出許多動人的生活故事,但因此也種下他對寺院是一個清淨、莊嚴、慈悲,可以撫慰眾生心靈的最初印象。

超越的年代──鑿拓生命的版圖

那時,小小的年紀,連睡夢中都能感受血液澎湃著一個「建築」的美夢:將來一定要蓋很多漂亮的房子讓大家住,他說:我是從民國六十七年開始經營建築的,哪裡有實習的機會,就到哪裡學習!只為多增加這方面的實務經驗。當時湊巧有一位同事在鳳山購一塊地,與我商談蓋房子的事。由於那個年代剛好經濟起飛,景氣不錯,房子一蓋好普遍都可以賣出,所以對我而言,這是一個走入建築業最佳的起跑點。

努力打拼,心築生命的藍圖,再加上一點點幸運的眷顧,即以最好的時機進駐建築業。當然這一切也是立基於是家中的長子,從小就養成凡事擔當、逆來順受,面對越困難的事,越想把它做好的韌性。因此憑著認真負責、執行果斷,堅強的意志,才能不斷引燃理想的光熱,寫下人生璀璨的一頁──「國城」建設就是在這樣的局面下步步走出來的。

信佛、學佛、成佛──與寺院的再接觸

對於寺院,洪居士說他從小只有朦朧的印象,直到在高雄承接一件道場的工程,才進而有清晰的面貌,體會到寺院不只是一個寧靜、清淨的所在,佛教還有它神秘、不可言詮的部份。例如,當時一位朋友是某道場的主任委員,知道他是學建築的,就推選他當寺院的主任委員,承接一項寺院翻修、整建的工程。

在工程中,天氣的晴陰突變是最難以掌控的,就在進行綁鋼筋的工作天,突逢颱風來襲,而工程又「箭在弦上」,因此他就將此事向寺院的住持報告,只見那位住持到了工地做了一些佛教的儀式,祈請護法龍天庇佑工程順利,又是結印又是持咒、觀想,繞著工地做一番灑淨,當下的氣氛直讓人覺得佛教有其不可思議之處。直至後來參加一次禪七活動,才深深的了解佛法其實是一門奧妙的人生哲學,它著重的是智慧的鑿啟、心性的修養,講求「慈悲喜捨」,且有饒益自他的特質。

至於「信佛、學佛、可以成佛」的理念深植與「止觀、返照」的修養下手工夫,那還是親近雲老禪師以後的事了,談起來更耐人尋味!

親近善知識──「國城」的哲學辯證

於人生不同的際遇,看遍人事跌宕、枯榮,洪居士在接受佛法的熏習後,慧識漸開,他說:
修行與建築看似無關,但以我的體會,若要細說從頭,其中的滋味恐怕語言是無法凌駕其中的。大地就是我的生命舞台,從小對著一磚一瓦,看著工人汗流浹背,挑磚背瓦的,我為之深深感動。或許從那時起,一棟棟雄偉的建築已悄悄在我的內心興發一個夢想,所以,建築是我生命志趣的觸發,佛法浸潤我對生命真切的感悟與表達。

皈依三寶,親近雲老禪師後,於我是另啟一個思惟之窗,在建築的脈絡裡,我甚而旁敲側擊,將佛教簡淨、溫潤、開闊、恢宏的氣氛,化入現代人文的創點中,不斷翻新、摸索、演進,比如「國城」這兩字,我就覺得它蘊含人生亮麗色彩的豐饒躍進:

他像一個美麗的國度,縱然有人說它帶著「干戈不斷」的意象,但我認為他融合了「正反」、「常變」相對的辯證,有著「大開大闔」的格局,含藏心靈的嶄新與睿智,彷彿把建築曲線的「柔美」與直線的「堅韌」,共同薈萃在一點,拉出無限重重的「近景」、「遠景」、「更遠的景」,隨任飛翔。
修行不也相同?沒有唯一單方,更不得執著,必須時時調整自己、提昇增上,以至禪跡處處,「道」在其中──佛法即是最好的引度!

散步「天闊」──餘音嫋嫋的「俄羅斯」

洪居士認為:從事建築的使命就是在不同的場域與時空,精彩的交織富含生機的「福地」,那絕對不是熱鬧、也不是作秀。
「天闊」一企劃活動,就是「國城」悠遊現代潮流、人心脈動,結合「建築」、「畫展」的饗宴,讓人有耳目一新的感覺,並吸納不少人力資源。

只因商場上少不了包裝,洪居士早就洞燭機先,知道當地的文化水準特高,所以舉辦了一場「天闊」藝文活動。他想:那些藝術創作族群,原本也是要花一筆錢找尋展覽的空間,而「國城」建設本來就有這筆預算,雙方皆具饒益,又何樂不為?

有關藝術與建築的連結,在「國城」建設的企劃案裡,還有一次令人印象深刻的連結,純粹屬因緣巧合。話說一次,洪居士剛好到「奇美軟體園區」參觀,遇到一他認識園區總務的朋友,得知他們正在辦一項藝文交流的訊息,邀請「俄羅斯交響樂團」百餘位團員來台。原初是生意人接來要賺錢的,沒想到表演幾天後就停擺了,導致團員困窘,洪居士決意幫助他們解決生活上的難題。正巧有一天他們沒安排節目,就利用那個空檔,邀請他們到工地轉一轉,聚餐後獻上精湛的樂藝,以動人的音樂融合兩國文化間的差異,這幾乎是一次成功的國民外交。

匯聚藝術、建築、佛法的啟發,從事自他兩利的睿智決策──往下盤算,精簡成本;往上飛翔,可以直追無限。所以,回顧「天闊」與「俄羅斯」,令人有一展鴻鵠之志的渴想。

兩個更大的圓───暖暖的親情

談到與家人的互動,洪居士說:
每個家庭都有屬於自己獨特的路子,但孩子永遠是家庭熱力的富藏,盈滿有趣、驚喜的爆發力。在我們家,年青人常早起爬山,隱然散發從道場充電回家時的神采威揚。

平常各忙各的,由於相處時間少,一旦見面幾乎採用跳躍性的語言交談,蜻蜓點水般,省掉許多情感上的修飾,甚至十句話可儉省成二句話。從表面上看,情緒上的照應似顯不足,但我認為只要抓住事物的核心、脈絡與價值,點出精神與風采,能把事情做好即可,其他只是溝通上的小技巧,無大礙的!除非讓我知道他們在出發點上,有貶損別人的意圖,即時需糾正、引導外,在無邊際的天空,他們猶可漫遊徐划,朝理想前進。

只不過二兄弟在天賦、能力和學歷上都比我們優秀,老大更是戰鬥力強,雄心壯志,想獨當一面。就因為曾在澳洲創業,初嚐成功的滋味,愈顯「意氣風發」,想玩更大的,我們阻止他的理由不外是:年青人應多加歷鍊,擷取別人寶貴的經驗,藉以深化生命的廣度。尤其,父母歷經白手起家,在生意上的態度較嚴謹、低調,逢事會細加推敲,不隨便撒網,遂不敢任他恣意冒大風險。

源於兩代觀點的差異,初始老大深覺「壓抑」之感,但在多次生意中的短兵相接,他發現許多實務經驗是上一代彌足珍貴的蓄澱,父母才真正是「識途老馬」,從此便奉之為家中兩寶。妙的是過去無法領會的意思,就在親子關係更為親密後,眼界大開,彼此發現一個新的世界。

同修麗環居士在公司裡,負責的區塊是財物會計,相互間就像兩個圓,必須時而調整、連繫,才能往前跨進。洪居士說:如果想開展另一更大的圓,就須彼此尊重專業,保持互動上的融洽,才能做遍天下事,如果只侷限於個人的埋頭苦幹,閉門造車,能做的事就有限了!何況事情就算做對了八、九件,最後一件沒成,前功盡棄,豈不可惜!而問題一旦發生了,尤須注意「亡羊補牢」之道,反思困境的形成與突破的智慧,事情才不致益顯惡化。

從洪居士的談話中,我們知道他是一個精練、能幹、思考嚴密,更是一個「行所當行,止所當止」的人,除了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各司其職,各安其位外,置身於煙塵滾滾,知識川流不息的現代,他覺得必須持續的充電、修持,才能臻至人生的妙境,呈現一片好風好景。

可以這麼說:洪居士走過千佛山,發現了不一樣的自己,有慈悲的老師父的引領──天闊心岸,諦聽水聲朗朗,何處又不可泊舟上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