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編輯部出處:孺慕之情期數:222期 2008年 1、2月刊
烈陽灼燒的荒地上躺著塊頑石。一片白雲冉冉飄過。涼蔭下,頑石振動、共鳴,如喃喃細語........
文/淨石
烈陽灼燒的荒地上躺著塊頑石。一片白雲冉冉飄過。涼蔭下,頑石振動、共鳴,如喃喃細語........
自我、他我
中秋節在菩提寺皈依,午齋後和三位師父泡茶聊天,大吹法螺。翔師父吹的是佛法的法螺,我吹的是世間法的法螺。我說上輩子大概是冥王星的石頭,超有靈性的,但做了壞事才掉到地球上作人。翔師父調侃說:「小心別掉到糞坑裡變得又臭又硬。」答:「老和尚說蓮出淤泥而不染,比不上藕在泥中而不染。」當發現這些師父們定功修養深厚,頑石之頑心大起,藉辯經極力挑逗,希望讓他們亂一下。細察翔師父身口似動,心卻如如自在,真的「不亂」。一吹四小時,賓主盡歡。這一「戰」,我贏得了翔師父「自我、他我」四個字。
初聞「自我、他我」即感親切。未學佛前,已沒有太多對是非、善惡的執著,因已見古今中外人與事的對錯,皆隨時空境緣而變。「自我、他我」把這個「概念」具體化,成為四個字,用在評估自己的行為上特別方便、快捷。遇到境緣時不必耗時從自己的記憶庫中蒐尋相關資料來比對、判斷。剎那間閃過的念頭可以當下歸之於:這是「自我」的妄念,這是「他我」的妄念;兩者皆不可取,立時「沙汰」。於小的境緣,還沒有「想」完已事過境遷,不必「行」了。於大一點的境緣,「沙汰」到可以出離「自我、他我」的「非想」,不就已建立了「想行的間隔」?既已「出離」,不就接近「以智慧發現好的、與道與生死的利益之所在」了嗎?用「自我、他我」當下返照,即刻「沙汰」,在見聞所及的境緣中隨時可以「練功夫」,數日之內就可運用純熟。這四字是初步修習「千佛山止觀」的實用法門。
聆聽半個月後,到台南市的一家「薩瓦」喝咖啡。一進玻璃門的右邊就是櫃檯。台前只有兩個人,我站到第二位的後面。她是個三十不到的女士,一臉悻悻之色,雖「似」在排隊,卻距前者兩步之遙,擋住了入口通道。見此境況,知道如要請這位女士向前移兩步,必定會「參與是非」。反正不急,就靜靜地走到櫃台側邊等候。第一位結賬完畢,店員抬頭問我要什麼?我向那位女士比一個「先問她」的手勢。她才快步向前,卻衝我一句:「你要讓我哦!」我說:「妳先來的。」 她立刻兇霸霸地大聲說:「你還看到了我哦!」店員對我很抱歉笑了笑。待她點完餐飲轉身時,我略彎腰(我高、她矮)在她身邊輕輕地說;「感覺很好吧?這個世界上還有人注意妳。」她用更輕的聲音回答:「謝謝你」。我把這個經歷當作學到翔師父「自我、他我」四字後的第一次小考,而且順利過關。有了小考的經驗,再不斷「練功夫」,下次遇到中考、大考,想必亦易過關。
分析一下這個故事的過程及內涵,發現當時「自我、他我」諸念一閃而逝,完全沒有停「住」在如「我真倒霉,禮讓還挨罵」...等的「自我」上,也沒停「住」在「她真是個瘋婆子」.....等的「他我」上。「出離自我、他我」只剩一念:「又是一位可憐憫者,不知受了多大的委屈。」
我一生注重「禮、理」二字,對「無禮之無理」絕不「忍」,雖千萬人吾往矣。曾在中正國際機場海關內大喝一聲,一掌重擊在櫃台上,頓時兩、三百人鴉雀無聲。這種「霸氣」在學佛後不復存在。近半年來在千佛山老和尚的啟發下更為精進,仍維持「明辨是非」,但能以更圓融的方式「不參與是非」。在翔師父「自我、他我」四字的啟發下,就原有的基礎,竟然能夠有點「化解是非」並「饒益他人」的樣子出現。
誰說頑石沒有靈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