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編輯部出處:徵文廣場期數:269期2012年8月刊
老和尚早年有行脚團,團員從一人至一群人,萬里足下起,涉水越山,參學辯經,其樂無窮。
文/心如鏡
老和尚早年有行脚團,團員從一人至一群人,萬里足下起,涉水越山,參學辯經,其樂無窮。 我們有個「佛友團」,卻是:萬里一念間,天馬行空,常「參」其中,法樂無窮。一群21世紀「異人」的集結以老修行為上首,包括一位電子教授文學家,一位「白佛必有言」的科學家,一位「白佛」邀宴的作家,一位親近佛法的基督徒作家,一位由農化醫研轉「黑手」的老師父 ‧‧‧‧‧ 够「異」吧!?
老和尚教佛法,首重「體用相境」的探討,但老馮始終搞不懂。問諸老黃、老李,亦不得其門而入。乃以「見山」為文,就教於老修行。得一回函,謙稱以「老」字試參「體用相境」,實示老馮如何跳出硬梆梆的論說,而從抒情文釆中益顯法趣。文曰:
『老馮:「 老歌」是懷舊的典藏,青春的印記,不時如煙升起。我暗地窺視它的平靜,乃眼耳鼻舌身,色受想行識,在某種氛圍中如貓溫柔的在搖椅中小憩。
一串風鈴夾雜著潮音,“未完成”的夜有著聽簷雨的儀式,那是「我之不存在,正因為我已存在過了,我單調得如一滴水」(見《洛夫全集》).....嘀嗒嘀嗒,嘀嗒嘀嗒,淅瀝淅瀝。
沒錯!老歌確實在某個時空存在過,如今雖過了時,可是你一聽,它又得到了一次開闊、呼吸與自由,它如千鋼繞指柔。
而我,白髮蒼蒼六十齡,飽經憂患,如今依然蠢蠢欲動,在這悲情的城市,聆聽著老歌,猶如再度踏足心靈秘境。時間還是那般潔淨,拂拂衣袖,光亮毫不蒙塵。於是,「無限流動」;於是,月下獨酌,浩浩大江東去,你我皆在河中。
這讓我想到韋瓦地的協奏曲「四季」,春也無盡,秋也無盡,音符一再敘說“別來無恙”,如花容顏盡顯璀璨,暖暖的一種永恆之感。
就像一部老火車循著阿里山悠悠軌道,遍跡山林每一個空間,每一片土地。是以老歌無關乎「有無、淨穢、長短、取捨、喜憎」,無關乎時間歲月,海誓山盟,它是一種情愫,是樓頂準時的鴿哨、飛翔,就等你一個噓聲搖旗,可將時間揉出生活的草香。
且讓我們正視這個字───「老」,吸取它的芬多精,撫觸它的繁枝嫩葉:
(作者註: 小標題請用粗體字)
老歌、老樹、老太陽
(徐老爹張著口,露出幾顆黃板牙,望向爐灶上的一鍋飯,說:梅子!再給我一碗飯!再給我一碗飯!媳婦梅子正搔著頭,一臉的不耐,說:「去!去!別擋著我曬太陽!」)
老掉牙、老地方、老時光
(鳥語花香時,細雨斜陽時,小舟已逝時,一朵妖嬌的玫瑰撞醒了春天的牆。好時光本想在老地方,跟老朋友分享,奈何“無有一法可得”。 )
老誓言、老公路、老吊橋
(背包客認養了一隻流浪貓,那隻貓騎在他的背包上,他們一共走過了十幾個國家的吊橋,現在正繼續向下一條公路奔行。)
老房子、老書本、老沙發
(時間的盡頭,傳來石破天驚的一喝,老李、老張、老黄、老馮、老劉同時翻個身,睜了睜眼,一言不語的又在那張老沙發上睡去,世界不生不滅,不增不減,不垢不淨,沒代誌。)
老修行、老和尚、老僧入定
(老和尚對一來僧曰:你從哪裡來?跟誰一起來?吃飽未?給你吃飯的人俱眼否?僧若有所悟,從此參去,跨越湖海,餐風露宿,心行“般若”。)
某一天我遇見「康德」,他說「有一首歌聽著!──古老的東方有一條龍,它的名字就叫長江‧‧‧‧‧」
(有長江一號、二號、三號、四號‧‧‧‧‧像老師、老賊、老薑、老饕。所以“老”這個字有“源源不絕”的意涵,君不見老饕今日吃這、明日吃那,山珍海味,取用不竭,這下子正一副逍遙、滿足的剔著牙。)
還有,負手持刃卻一臉桃花般的笑容,一副“老謀深算”的「曹操」吟詠它的拿手:「.....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天若有情天亦老
(忘了是范仲淹還是王安石的句子?只記得老友李白秉燭夜遊,揮灑過這些文字:「光陰者,百代之過客;天地者,萬物之逆旅」。人生劇場有百代空寂(時間),有萬物逆旅(空間),正是“驚怖悚慄鴻門宴”、“糾纏不止腦中風”、“勘破塵境登彼岸”,隨處可見“老故事”。)
老故事啊老故事!已非今日之“是”,亦非昨日之“非”,不如體取現前,如此這般,或者也許,可能未必,那究竟是「什麼」!這段,天皇老子也管不著‧‧‧‧‧
大德!還有今日新聞得知的一趣事,算是人與動物的互動,什麼信任、關懷、轉機等主題,賺人眼淚的新聞賣點「老套」:
(英國街頭藝人本是一大毒蟲,二○○七年在戒護所的走廊救了這隻瘦弱的貓咪,本想在牠傷後放回路邊,可是藝人發覺「也許剛開始是我幫牠,但後來是牠幫我找到了希望和陽光,我們再也分不開了。」藝人帶著吉他四處表演,也帶著他的橘子貓──鮑伯同行,表演時牠靜靜的待在他身旁,讓路人駐足聆賞音樂的同時,也能欣賞貓咪可愛的模樣,真是感人又激勵人心的故事。因此上了網又出了書。藝人得到重生,忍不住問那隻流浪貓:「你究竟是我的愛人,還是秘密小情人呢?」他們一起搭公車、讀書報、牠常趴在他肩上,窩在他懷裡,天冷時藝人還會為牠圍上可愛的圍巾,可以看得出他們濃厚的感情──資料來自“人間福報”的新聞版。)
大德!琵琶伴奏的「臨江仙」,試賞一曲如何?不會輸給老歌的!
臨江仙 (作者註: 小標題請用粗體字)
憶昔午橋橋上飲
座中都是豪英
長溝流月去無聲
杏花疏影裡
吹笛到天明
二十餘年如一夢
此身雖在堪驚
閒登小閣眺新晴
古今多少事
漁唱在三更
(好一個“新晴”對“老歌”,亦新亦舊,不新不舊,非新非舊,是新是舊。“三更”漁唱裡,但願有佛陀的“無生曲”,煩惱苦厄悉消除,永沐禪悅法喜,空寂明妙,活躍在不捨不取的大自在中。)』
‧‧‧‧‧‧‧‧‧‧
老馮捧函讀思竟日,頑冥難化之硬殼略有水化電解的現象,效之參「老」,以「老頭子」應之曰:
夏日炎炎,才子紀曉嵐,翰林院中,汗流浹背。退去上衣,請同僚告知,「老頭子」乾隆皇來時再穿上。.....聞背後腳步聲,問:「老頭子來了沒有?」乾隆佯怒:「敢叫朕老頭子!說不出道理,砍你的頭!」(說不出真會砍──君無戲言。)曉嵐大叫:「有!有!有!」
喊:「萬歲!萬歲!萬萬歲!是謂老。」
參者曰:「《涅槃經》大迦葉問佛是不是上輩子做了壞事,所以這輩子才這麼短命。佛叱之。如來壽命無盡。」
喊:「萬人之上是謂頭。」
參者曰:「天上天下唯『我』獨尊!」
喊:「天之子(天子)是謂子。是謂『老頭子』。」
參者曰:「三千小千、中千、大千世界不足以形容宇宙之大。一的後面還要加幾十個“零”的stars中(恆星、太陽),任何一個比地球都大好多個“零”。可是卻只有在這個近於“零”的世界上,才有一個近於“零”的「我」啊!天之驕子!──真的是人身難得今已得!──比地球小到近於零的人類,卻有七十億之多。七十億人中,聞習正法者又近於“零”──佛法難聞,今已聞!‧‧‧‧‧「我」還是乖乖地學做個好「老頭子」吧!
老禪師說:「運用思想而通達理論上的經驗;發揮智慧而完成事實上的篤行‧‧‧‧‧從心性上著手。」老馮的「心性」雖然還是在混沌狀態,「體用相境」也只是混水中出現了一丁點兒明礬效應‧‧‧‧‧可是「佛性本空」還是享受到些「讀書不求甚解」的樂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