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編輯部出處:高僧傳略記期數:297期2015年2、3月合刊
義存(822~908),唐代僧,泉州(福建)南安人,俗姓曾,號雪峰。
義存(822~908),唐代僧,泉州(福建)南安人,俗姓曾,號雪峰。其家世代奉佛,於襁褓中對葷腥之物,有本能的厭惡,每聞到鐘鼓之聲,或見到佛像、師父,必動容歡喜。九歲請求出家,父母不允許,十二歲隨父遊蒲田玉潤寺,有律師慶玄,道行高潔,義存一見就禮拜說:「我師也。」遂留在寺裡當童侍。
十七歲落髪為僧,拜謁芙蓉山恒照大師,大師見而奇之,遂依止大師。唐宣宗中興佛教時,乃歷遊吳、楚、梁、宋、燕、秦諸地,受具足戒於幽州寶剎寺,之後又四處參訪各地名山尊宿,後至湖南德山宣鑒處,頗受宣鑒之賞識,後承其法系。
咸通六年(865),乃歸芙蓉山,十一年登福州象骨山,建庵弘法,以其山為閩越之勝景,未冬先雪,盛夏尚寒,故有雪峰之稱,師亦以之為號。自此之後,師在此山大弘禪法,緇素雲集,眾每逾千五百人。
唐僖宗乾符年間(874~879),觀察使京兆韋公,中和中司空穎川陳公等,常上山禮謁請益,但來去匆匆,未能盡興,遂懇請師到他們府中,師隨緣前往。當時有內官把師之宗風傳至京城,稱師禪法拔俗悟空,於是僖宗賜其「真覺大師」之號,並賜紫袈裟一件。
大順二年(891),師杖錫外遊至丹丘、四明等地,並弘法於軍旅之中。二年後,由吳返閩,頗受閩王之禮遇,為其寺院增建寺舍,繪畫佛像,鑄造鐘鼓等,並在王府附近為師建館,經常請師來館舍居住、弘法。
後梁開平二年(908),師示疾,閩王為師請來醫生並開藥方,師謂:「我並沒有病,無須吃藥。」乃執意不吃藥,並作偈遺法子,致書予閩王。於五月二日入滅,世壽八十七,僧臘五十九。眾弟子中,以玄沙師備最著名。
師曾參學於洞山良价處,那時他作飯頭,有一次淘米,价大師問他:「你是淘沙去米?抑是淘米去沙?」答:「沙米一時去!」問:「大眾吃個什麼?」他不語,把洗米盆翻過來覆在地上。
雲老禪師在《正法眼藏.雪峰禪師》一文說:乾淨俐落的樣子有了,翻盆覆地,仍具拖泥帶水之嫌。正如他與巖頭禪師二人行腳至澧州鼇山鎮,被大雪阻礙,不能繼續行程,便歇腳休息,每天巖頭只是猛睡,而師一向坐禪。有一天他實在看不過去了,便說:「師兄!你且起來!」
「作什麼?」
「算是我倒霉透了,跟著你行腳卻被你拖累不算!而今不願用功卻一味猛睡,你這是為什麼?」
「哈哈!猛睡嗎?誰要學你每天牀上坐,恰似七村裡的土地公,往後魔魅人家男女有份!」
「我心中不曾安穩,不敢自謾!」
「我以為你這個樣子,只能向孤峰頂上結個草庵去播揚大教,不會有什麼出息的!」
「我實在是心中不曾安穩!」
「果真是這樣,你何不把實情見地說出來,我也好為你拿個主意!」
「我初到鹽官,於上堂時聞色空義得了個入處!」
「事隔三十年,還提它幹什麼?」
「後來聞洞山過水偈:切忌從他覓,迢迢與我疏,渠今正是我,我今不是渠!更是狐疑難釋!」
「像那樣子,自救也不得!」
「後來問德山從上宗乘事,學人還有分也無?德山打我一棒說:道什麼?我當時如桶底脫落相似!」
「喝!你該聽說過,道從門入者不是家珍麼!」
「以後該怎麼辦呢?」
「以後欲想播揚大教,一切都要從自心中流出,將來才得頂天立地!」
經過巖頭如此的一番「印證」,師終於得到了覺悟,當即欣然作禮,並歡呼著說:「到今天才真是鼇山成道!」
在《碧巖錄》二十二則舉:雪峰示眾云:「南山有一條鼈鼻蛇,汝等諸人,切須好看。」
長慶云:「今日堂中,大有人喪身失命。」有僧舉似玄沙,玄沙備云:「須是稜兄始得,雖然如此,我即不恁麼!」僧云:「和尚作麼生?」玄沙云:「用南山作麼?」雲門以柱杖,攛向雪峰面前,作怕勢。
雲老禪師在《休庵禪案.碧巖錄的探討》謂:來路已過去,遠處是未來,漫漫行程,回顧與前瞻,均非保身救命之舉;最要緊者,眼前到了什麼地步,可是安身立命的地方!否則,起步停步之間,將會喪身失命而不知覺。然別以為腳下真有什麼鼈鼻蛇,理當心平,意淨,識安祥;捨了過去,施了未來,抓住每一可貴的現在!絕非是:往者已矣,來者可追,而忘卻了眼前的事實。
師一生禪和生涯四十餘年,接引不少學人,有的一語破的,有的逕揭習氣,有的故與難堪,有的針血疾速,諸凡手段,不一而定。法嗣弟子:師備在玄沙一帶弘法,可休在越州洞岩修行,智孚聚徒於信州鵝湖,惠稜擁徒於泉州招慶,神晏止住於福州鼓山。由於眾弟子的弘傳,義存的禪法大揚於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