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編輯部出處:徵文廣場期數:312期2016年7月
益者有三友, 友直, 友諒, 友多聞。我有幸能交到一位三者都有的朋友。寧遠, 我們痛失你這位良師益友, 我們會永遠的記得你, 懷念你。
吳罕台
永遠的懷念
四十五年前的九月, 懷著興奮的心情進入了台大化學系。記得第一堂課是在新生大樓上的國文, 步入教室, 第一位見到的是一位戴眼鏡, 面帶微笑的英俊少年, 自我介紹說他叫程寧遠, 就這樣開始了我們四十多年的友誼。
往後的四年裏, 我們一起上下課, 聊天, 研究功課, 談世局, 講人生, 論女孩。 中午去校門口的大華飯店吃午飯更是每日的高潮。寧遠的口頭禪是“給點面子”, 他說話時, 總是謝字在先, 語不帶刺, 鮮有給人難堪的時候。
大二那年, 寧遠對我說, 他是唱詩班的團員, 請我去教堂聽他們聖誕夜唱聖歌。那時才知道寧遠是虔誠的基督教徒, 而且還會唱歌。大三那年, 班上男生們跟陳文浩學跳舞, 其中跳的最好的是趙寄蓉, 他能在舞場上跳, 轉, 滿場飛舞, 羨煞了寧遠和我。大四那年, 寧遠, 趙寄蓉, 麥漢屏, 居維豫和我跟林隆清教授做畢業論文。畢業後就各自東西, 一晃至今。
寧遠家道富裕, 出身豪門, 但毫無驕氣。四年中沒見過他發過脾氣, 總是和顏悅色, 與他相處如浴春風, 若似中藥裡的甘草。
1970 年, 在紐約見到了多年不見的寧遠和伯母, 這是畢業後第一次相會, 相談甚歡, 興奮得很。後來寧遠回台灣忙事業, 我也常回台灣, 只要寧遠有空, 總能見到面。發現他瀟灑不減當年, 成熟中顯得更穩重和周到。
每次同學會寧遠一定參加, 尤記得 1991 年由毛玉剛和夏曉巒所舉辦的同學會中, 寧遠談笑風生, 和夏沛及徐明達對我所說的笑話很是欣賞。1996 年於多倫多舉辦的同學會中, 寧遠對我在車上所說的一個親身經歷的故事很是感動。現在我把這個故事 (天長地久) 寫下來, 附在文後, 以紀念這位好友。
2004 年十月, 在我回台灣期間, 寧遠邀請了我和其他在台灣的同學, 許明珠, 徐明達, 王瑜和趙寄蓉在他家吃飯。寧遠拿出好酒好菜招待大家, 席間讚美許明珠回國創立生物醫學是普濟眾生, 言語中洋溢出寧遠對社會的關愛。
2005 年十月, 我和內人文玓正為女兒要獨自籌劃她自己的婚禮, 拒絕我們的參與而煩心。寧遠對我勸說這是女兒的婚禮, 一切由她自己作主。今天的女孩子能幹得很, 不用操心。我們聽從了寧遠的勸告, 讓女兒自己全權處理, 結果一切圓滿, 博得了許多親朋好友的讚許。 對寧遠事先的提醒和勸告心存太多的感激。
由於女兒的婚禮, 我無法參加 2006 年的同學會。不久就聽到寧遠身體不適的消息。朋友們的祈禱和先進的醫藥, 都留不住我們的好友。讓人感到人生的無奈和時間的無情。
這幾年寧遠常喜歡把他心中的感觸及對人生的領悟用 e-mail 傳送給大家。言辭中充滿了他樂觀和正面的人生觀。他對自己的病也是採取不迴避, 不萎縮的態度。寧遠對同學們的感情不輸他的家人。對夏曉巒不遺餘力的維持同學間的聯繫, 和尋找失落的朋友, 就不止一次的對我讚美她。
寧遠的一生, 事父母至孝, 對妻兒子女盡心, 對朋友熱心誠懇講義氣, 對同事禮敬和睦, 事業成功, 對社會常有回饋 (九二一大地震後,寧遠捐了巨款)。人生如此, 夫復何求?
益者有三友, 友直, 友諒, 友多聞。我有幸能交到一位三者都有的朋友。寧遠, 我們痛失你這位良師益友, 我們會永遠的記得你, 懷念你。
誌於2007. 12. 14.
附:天長地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