楞嚴探秘六之三             若知

    《大智度論》裡面有一個佛陀前生的故事：

　　「如菩薩本身，曾作大力毒龍。若眾生在前，身力弱者，眼視便死；身力強者，氣往而死。是龍受一日戒，出家求靜，入林樹間思惟；坐久，疲懈而睡。龍法，睡時形狀如蛇，身有文章，七寶雜色。獵者見之驚喜，言曰：「以此希有難得之皮，獻上國王以為服飾，不亦宜乎？」便以杖按其頭，以刀剝其皮。

龍自念言：「我力如意，傾覆此國，其如反掌；此人小物，豈能困我？我今以持戒故，不計此身，當從佛語！」於是自忍，眠目不視，閉氣不息；憐愍此人，為持戒故，一心受剝，不生悔意。

既以失皮，赤肉在地，時日大熱，宛轉土中；欲趣大水，見諸小蟲來食其身，為持戒故，不復敢動。自思惟言：「今我此身以施諸蟲，為佛道故，今以肉施，以充其身；後成佛時，當以法施，以益其心。」如是誓已，身乾命絕，即生第二忉利天上。

有情眾生行善法，最高的果報就是到忉利天，除非他是修行人，在這一個過程當中，因為他還是一個動物，他最高只能到忉利天，他如果是修行人的話，那他就可以往上升，到忉利天之上，夜摩天、兜率天…，乃至色界、無色界…。

　　「爾時毒龍，釋迦文佛是；是時獵者，提婆達等六師是也；諸小蟲輩，釋迦文佛初轉法輪，八萬諸天得道者是。」

    這是佛陀在因位時精進不懈、行修布施、嚴持戒律的本生故事；佛陀曾自述在因地時曾做惡人及小蟲，但常保精進，即使做小蟲，就有覺悟，在修行人身上做虱子的時候，修行人打坐絕不去咬他，是這樣子累世累劫修行積累功德而來的。

    我們再看迦葉與阿難，因為《楞嚴經》可以說是以阿難為主，談到阿難又不能不提迦葉；因為佛陀在靈山上說法的時候，有一次佛陀只拈花而不語，在座的弟子都不知道怎麼回事，座中只有迦葉尊者一人會意微笑，只有他懂，於是佛陀付法：「我有正法眼藏，涅槃妙心，實相無相，微妙法門，教外別傳，不立文字，付囑摩訶迦葉」，接著又補了一句：「阿難副二」。副就是副屬、副從，在後面副二，法傳給摩訶迦葉，並且要負責阿難的接法，因為阿難那時還沒有成就。佛陀入滅以後，當時迦葉尊者，我們知道佛陀入滅的時候，一些弟子們，佛陀還沒入滅之前，佛陀的弟子知道佛陀要離開人世間了，一個一個跟著先走，他們覺得這種認知並沒有錯，他們還沒有想到「發大願」那些事情，他們也要弘法，但不是急在這個當下；比方舍利弗，舍利弗知道佛陀要入滅了，就來跟佛陀請示「他是不是可以先走」？因為師父要離開了，弟子當然要追隨，羅漢都有神通自在的；舍利弗我們知道，是佛陀弟子當中智慧第一的，利生事業怎能少了他？但是他要先走，佛陀就允許他了；他就回到他的老家，在他出生的地方，就在那裡圓寂了。

    當一個個大阿羅漢相繼都入滅的時候，迦葉尊者接受了天神之請，擔負起維護佛法，讓法燈常照於世的大任。那時天神看佛陀的大弟子一個個相繼入滅也急了，就來請迦葉尊者想辦法，佛陀入滅後，法幢毀了、法燈熄了，誰來擂法鼓、吹法螺啊？法音沒了那是很危險的事，就勸請迦葉尊者「你要負起這個責任，讓佛陀救世的法能永遠傳播人間」；迦葉尊者考量到天神的祈請有他實際的需要，於是就答應了他們。答應之後，他自己就入定思維，「如何才能使這個三大阿僧祇劫內難遇的佛法，能夠久住於世」？最後他覺得，最妥當的方法就是把佛陀曾經講過的道理方法保留下來，要將法要保留於世，就要設「經、律、論」三藏；那麼「怎麼樣才能把經律論三藏保留下來呢」？於是有了經典結集的構思；出定後，他就到須彌山頂，須彌山在哪裡我們肉眼看不到，他是有神通的，他就到忉利天的須彌山頂，撾銅揵稚（揵椎），打那個銅鑼鼓；那聲音真是響遍娑婆三界，讓色界、無色界的羅漢都聽得到，他就發出那個獅子吼的聲音向法界廣播：「佛諸弟子！若念於佛，當報佛恩，莫入涅槃！」凡聲聞弟子阿羅漢都聽到了，就趕來接受他的徵召，於是他選了上座弟子共九百九十九個人，包括他自己在內；為什麼沒有選一千人呢？因為有一個名額要留給阿難，阿難是隨侍佛陀身邊的侍者，他長久以來就是多聞，有這樣的特性，他可以說記憶超強，所有的講經法會中，佛陀說什麼他都清清楚楚，所以那個時候長老比丘就跟迦葉尊者建議「一定要阿難加入」；可是阿難這個時候還沒有證果，資格還不夠，怎辦？所以迦葉尊者才用一個激將法，就在大眾師面前數落他的罪過，故意給他難堪，刺激他早一點成就，因緣很奇妙，就這樣，迦葉尊者也完成了佛陀給他對阿難的托付。

　　迦葉尊者就對阿難說：「你做佛陀侍者，有一次佛陀身體不舒服，走累了在樹下休息，想喝水，你為什麼不舀水給佛陀喝呢？」

　　阿難說：「雖然河水就在鄰近，但是那時剛好有一大隊人馬，將近五百輛車馬經過，把河水弄髒了，一時澄清不下來，所以我沒有辦法舀乾淨的水給佛陀喝，並不是我故意讓佛陀口渴的。」

　　迦葉尊者說：「佛陀是一位證果的聖人，還怕喝髒水嗎？你不讓佛陀喝水是你的過失，這是你的一大罪過！」

　　阿難說：「我心裡只有敬意沒有過失，但是我尊敬你的德養和教誨，我向大眾師懺悔。」

　　第二大罪狀，迦葉尊者又對阿難說：「佛陀涅槃以後，你讓比丘尼看佛陀的遺體，而且還讓她們啼哭的淚水把佛陀的腳弄髒了，這是大不敬，也是你第二件罪過！」 　　

    阿難說：「佛陀入滅大家都很悲傷，女人更是感情脆弱，是她們悲傷啼哭的眼淚弄髒了手，以致弄髒了佛陀的腳，並不是故意的。我心無不敬，而且也只有這麼做才是辦法，但是我尊敬你，我向大眾師懺悔！」

　　第三大罪狀是，迦葉尊者又說：「你向佛陀求情，准許女子出家，使正法減少五百年，並且使許多莊嚴的事變質，使檀越降低了熱誠、信心，不再護持，減損福德因緣，這是你的第三件罪過。」

　　阿難說：「世尊的姨媽瞿曇彌，她有撫養佛陀成長的大恩，瞿曇彌懇切哀求，誰能無動於衷呢？這實在是不得已的事，但我尊敬你，我向大眾師懺悔！」

  　世尊的姨媽曾經三次求佛陀，有一次佛陀去很遠的地方，她們就跟在後面追，天又下雨，搞得一身泥濘，又不敢跟進屋裡，在門外淚眼婆娑髒兮兮的，阿難看到心裡實在不忍，就把瞿曇彌她們想要求法的虔誠跟佛陀報告；阿難一看到她們這樣子，很精進虔誠，這麼長遠的路，本來在王宮貴族裡面都是嬌生慣養的，能夠這樣子為道忘軀，實在令人讚歎，所以阿難慈悲心生起，為她們去求佛陀；佛陀被阿難一纏沒辦法，就說女子出家一定要有個限制，就是要守「八敬法」，「如果能夠守八敬法才能出家，不守八敬法就不能出家」，當時瞿曇彌她們是歡天喜地答應的，直到今天；基本上比丘尼是要守八敬法的，因為原本佛陀是不讓女眾出家的，女眾出家會讓正法減少五百年；若要出家，你要回到初衷「到底為什麼？求什麼？」所以老和尚跟我們說：「女眾如果守八敬法，並且把比丘尼的戒條守好的話，你就形同比丘，法身是無有男女相的」；所以我們在自我的要求當中，要比男眾更辛苦，意念當中更要自我檢點，不能有絲毫的憍慢心，只要有慢心八敬法就破了；基本上有我慢的話，就沒有辦法見道，「慢」跟「道」一定是相違背的。

　　第四大罪狀是，迦葉尊者又說：「你為佛陀縫僧伽梨（僧伽梨就是僧人穿的大衣袈娑），你在為佛陀縫僧伽梨的時候，竟然用腳踩著縫，這是你第四件罪過。」

    阿難說：「我並不是憍慢不恭敬，因為我當時找不到人來幫忙我把袈娑撐平，我只得用腳幫忙，我心念無過。但我尊敬你，我向大眾師懺悔！」

　　第五大罪狀，這是很重要的一件事，迦葉尊者接著說：「佛陀在入涅槃之前，有一次曾問你，而且問了你三次，佛陀是不是該住世一劫或是更長的時間？你竟然都默不吭聲，讓天魔有機可趁，竟然讓佛陀答應這麼快就入涅槃，這是你第五件大過！」

　　阿難說：「我實在不是有心這麼做，當時我正在打坐，因為功夫不深被天魔干擾，有意矇蔽我，讓我聽不到佛陀的問話，實在不是我所心願的，我不是有意的。但是我尊敬你，我向大眾師懺悔！」

    第六大罪狀，迦葉尊者又說：「佛陀曾說過，有一些雜碎戒 ── 一些瑣雜、細碎的戒條要改掉，佛陀入滅的時候，你竟然不問佛陀雜碎戒指的是那些？這是第六件大過。」

　　阿難說：「當時我因悲傷過度，不知道如何是好，也忘了有這件事情該請示佛陀，不是我故意不問的，我不是有心犯錯。但我尊敬你，我向大眾師懺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