溈山夜話　絕去來今一囂禪－－感恩讚頌文
／智障

 

（前言提示：這是一篇在雲公上人老和尚圓寂周年時，在紀念會前宣讀的感恩讚頌文，原本是以〝微形劇本〞方式的文體寫出，因智障當年在頸椎手術過後，去了一趟中國大陸湖北武當山，趕回台灣的時間倉促，劇中角色來不及安排，便在紀念會上以口語陳述呈現，雖多年過去，至今思及，未曾減少些許心緒的波瀾起伏）

 

往者已矣，來者可追；勘破時空，師在爾邊！

多年以後的某一天……

天剛破曉，我似乎看見了：大潭埤畔石座旁，有一位貌似上虛下因老和尚的白髯老者，眼睛望著天際雲間的圓相，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又坐了下來。對著身旁的少娃兒，低聲喃喃說著：

「夢娃兒！這眼前原有的一波清水…（良久不語……眼泛淚光）（接著白）啥時候變得這麼混濁哦？」

 

少娃兒回答：「您老人家是不是想再看看夢娃兒撥雲駕霧，法震娑婆啊？」此刻老者目光平視對面山上的大佛眉心，又良久不語……

少娃兒又興起著說著：「或是您要讓夢娃兒……再次飛揚展現在三界九地的本事？！」

這時白髯老者右眉眼角微微上揚，稍露凝重，說著：

「我已訂好了直飛武漢的班機，轉岳陽，明日晨先回《一椽居》一趟再去浮丘。下月初返來，到時再跟你父母談妥，送你去甲仙祇園沙彌園出家的事。」這時的少娃兒，表面似乎平靜，內裡卻識心翻攪湧動，喜悅含藏於

無形。

 

宿世的願力，總是在對上師三寶無虛偽的虔信中，增長與融釋。

就恁麼，一老一少，兩人在無痕水波旁，寧靜無聲的面對面凝坐著、期守著……

菩薩的無盡大願，

只要您不漠視祂；

只要您合起掌來，

一聲南無……（此時，背景聲換成了“南無大智文殊師利菩薩”聖號）

 

祂就永遠會發生在十方三世如母有情的身旁。

時間總是在浮光掠影中幻逝……

顯現、空境、光明，不二地感應在他受用的人間；一如地行願在自受用的聖境。

 

永遠敬愛的 師父啊！您這一走就一年了，這一年來……您可知道，或可想聽聽：千佛山系的七眾弟子們，在菩提路上，是如何走過來的？！我們的心行道念，總是無休止地如此這般辯證繞行著：

從迷惘中找方向；從漠然中尋出路；

從寂靜中探實相；從喧囂中認自我；

從人我中辨因果；從是非中養慈悲；

從五濁中識智慧；

從一個個在道業中處處備受您呵護的嬰兒，正要一個一個地、踽踽獨行，勇敢無畏走向坎坷的菩提大道。

 

路，雖然是這般的泥濘，總是人走出來的；

天，經常是如此的昏暗，也會有星星為伴；

心識，像樂符在跳躍，如船歌似的──行止在無盡的江流中。

如您教導的止觀：想行間，沉重的距離，就如同馱著的背架子，每一步都有著佛子有情的託負。

老舊的戒牒、三衣、缽、具，表徵著慧燈永續。

戒本、般若、華嚴、您的等身遺著，是人天眼目，也是能知全味的法海一滴。

 

字字述說著佛陀世尊三時教法的展延、以及師門禪法的常興。

戒牒上，蓋滿了多年來行腳四方靈山寶剎的朱紅戳印。在朝陽輝映下，字字珠璣，現出了：

【來來去去，句句全提。霞光穿碧落，終日繞須彌。】（悠揚的洞簫聲自遠處升起）

 

這時，我又看見了：在古洞庭湖濱的夕陽餘輝中，傳來孤帆上一老一少──無鉤釣水瘋僧和少年的夢娃兒，一同用《古調湘曲》二部合唱著：

瀛州島求法的娃兒們哪～喲～～

莫要沉緬於往昔水月鏡花的虛浮喲～

莫再執取於業習造作的空泛榮枯哪～呼～喲～～

莫忘釋子沙門人人手托一瓦缽噢～喲～～

裝的全是涓滴血淚！信施功德哪呼喲～～

那可是十方來～又十方去喲～～

機關算盡的凡夫心念哪～總逃不過輪迴的清算喲～～

買米的信施供養～～編個理由用來買油～也背因果喲～～

到頭來閻王老子喔～一點一滴把債索喲～

伊～～呀～～索～～喲～～

瀛州島求法的娃兒們哪～喲～～

如不識岳州夢喲～～～

洞庭空手把櫓搖喔～～把櫓搖～

把櫓搖喔～

把櫓搖喔～

把櫓搖喔～～搖～喔～～

人遠去了、歌聲遠去了、孤帆也遠去了…我似乎又聽見了洞簫聲漸轉低沉……

 

在我們的心中：您，永遠是千佛山系無可取代的大家長，您是我們的剃度恩師；您是一代禪師；在千佛弟子的道念心中，永遠表徵著您自在無欲的禪者風貌，一時間，我頓然了知了您另一個別號：囂禪：“人知之亦囂囂；人不知亦囂囂”，最沒忘記的是，跟您結上法緣時的囂囂；沒想到您走的時候更顯囂囂！。您當真稱的上是“絕去來今一囂禪！”

 

在這肅穆沉重的週年紀念日子裡，○○謹代表千佛山系僧眾弟子們殷切祈請，祈請得到您在恆遍一切時空的法界中，慈悲納受聞聽到我們如下的懇切願望，並給予我們在心行念持中，最深的加持。祈請如下文：

千佛事業如麻，總括即事即理。

行者戒行為首，莊嚴道場清規，

淡泊平息是非，為道捨我其誰！

每日寺院行事，不外法務寺務，

法務寺院基鑄，教通宗通兼顧：

教通起於聞思，雲師遺著依怙，

菩提心起饒益，菩薩行在利生，

宗通始於行修，精進成就無數。

捨眾佛道難成，寺務資糧隨處，

法在生活點滴，念念切忌輕忽；

想行得成於忍；定慧等持於觀。

和樂氣存於心；念起了無怨尤，

雲公色體雖滅，諄諄言猶在耳。

千佛佛子祈望：恩師智悲護念，

七眾弟子莫散！願我千佛常興！

七眾弟子莫散！願我千佛常興！

比丘○○謹代表千佛山系僧眾 悼念感恩於 師示寂週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