溈山夜話　中秋月夜～人空老的止觀迴響
／智障

甲辰年的中秋月夜，一輪明月掛天，思想起從年少時，就一直喜歡這首唐代詩人王涯的《送春詞》：

日日人空老
年年春更歸
相歡有樽酒
不用惜花飛

猶記菩提寺第一次大專青年禪七，承雲公上人交待指導學員的止觀課，當時提出的兩個止觀課題，其中之一就是與止觀內容有關的《送春詞》。

止一念、良久⋯⋯

返觀、自照⋯⋯

大磬聲⋯⋯

又良久⋯⋯

破題～空老、空老⋯⋯返觀⋯⋯

引磬聲⋯⋯良久⋯⋯

機鋒～更歸、更歸⋯⋯

返觀、自照⋯⋯

獅吼：想行之間，別走到〝年年春〞去了，死路一條！

轉語～歸？無所歸？⋯⋯

良久⋯⋯歸無所歸？

佛前立香燃燼了八分，主七語示⋯⋯（略）

獅吼痛斥：

此地絕無春花秋月，這裡只有生死存亡！

立香燃燼⋯⋯

引磬聲、止靜～

放腿⋯⋯下座⋯⋯

學員們魚貫出禪堂。

無語良久⋯⋯

只有大潭埤倒映著的落日餘暉⋯⋯

暮色漸暗、心更沉寂⋯⋯

每當我聽到了那首伴著二胡的老歌〝今宵多珍重〞，我總會想起久違了的已故老道友，另外那首日本年輕歌手手嶌葵清唱的〝瑟魯之歌〞，更會憶及如繁星點點的天階之幕、久違的故舊們，你們可好？

數年以前，因為與建築師討論在設計圖上提及的參考資料，我專程去了一趟日本石川縣金沢市的「鈴木大拙紀念館」，接著，遊轉去了一趟北海道，在石狩灣西邊的小樽市，也因為這個〝樽〞字，在小樽人工運河旁，不由得思及那首唐代詩人王涯的《送春詞》，一時興起，於是在小樽運河的旁邊，無視於人又渾然忘我，高聲的吟唱著這兩首歌，又把《日日人空老⋯⋯ 》用自己即興胡編的曲調，低沉地配著詩句，半吟半唱了起來，極盡自我意識般的暢快，更像是雙手握住了天空正散去的白雲⋯⋯一時間，直想跳進小樽河中，與水中白雲共舞，這個經驗真是難與一言道盡⋯⋯。

補特伽羅的人間有情之趣，嘗讓人沉思難解，有時候沒有敘述出來的比量法相．．不代表此間人情、事理、物象就此消失；而語言文字的東西，即便美的讓人心碎，但卻又抓不到它的所謂真實存在，正是那～「人間虛妄事，一覽明月歸！」。夜深露重，仰首問候了吳剛、嫦娥、玉兔，遞出今年最後一聲轉語，不傷腦筋，明年再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