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此身、此生

    有一天鬘童子問佛陀十個問題,並且揚言「如果你知道,應該為我解釋;如果不知道,就應當直說不明白;如果不說清楚,我就要離開僧團,不學梵行了」。

  • 文:編輯部出處:徵文廣場期數:244期 2010年1、2月刊

                                                                                                      文/凡夫

有一天鬘童子問佛陀十個問題,並且揚言「如果你知道,應該為我解釋;如果不知道,就應當直說不明白;如果不說清楚,我就要離開僧團,不學梵行了」。這十問是:(1)宇宙是永恒的?還是(2)非永恒的?(3)是有限的,還是(4)無限的?(5)身與心是同一物,還是(6)身是一物,心又是一物?(7)如來死後尚繼續存在,還是(8)不再繼續存在?還是(9)既存在,同時又不存在?還是(10)既不存在同時又非不存在?佛陀告訴他:你來我座下是修習梵行的。如果有人說「除非世尊為我解釋這些問題,否則我不在他座下修習梵行」,此人尚未得到如來的答案就要死掉了。譬如有個人被毒箭射中,家人為救他找個好醫生為他拔箭除毒。如果那人說:先別碰它,我要先知道毒箭是從那裡射來的?是誰射的?是剎利(武士)、婆羅門(教士)、毗舍(農商)還是首陀(賤民)?箭桿是那種木頭?是竹子還是柳木?箭鏃是那種鐵?是硬鐵還是軟鐵?箭羽是烏、鴟、鷲那種鳥的翅做的?用的毒是天然的、人造的、還是蛇毒?這種愚癡的人還沒知道答案就死掉了。為什麼我不答你這十問?因為它們沒有用處。它們與修鍊身心的梵行根本無關,不能導入至涅槃。我向你們解說有根本關係的「苦集滅道」,它們可以令人厭離、去執、入滅,得到寧靜、深觀、圓覺、涅槃。這個「箭諭」是佛陀在波羅奈城「初轉法輪」演說無常、苦、空、無我的時代對聲聞緣覺所說的。

佛陀臨終前在拘尸那城「轉大法輪」時「如實演暢常樂我淨」,把佛法境界的解說從聲聞緣覺提升到菩薩摩訶薩及如來的最高層次。在《大般涅槃經‧梵行品》中,談到布施、檀波羅蜜以成就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時,也以「箭諭」解說。佛的智慧是圓滿的,沒有凡夫「教學相長」的時間差異,也就是說,佛從「初轉法輪」到臨終前「轉大法輪」,他的智慧是不增不減的,只是相應於學生的程度,逐步提升解說的深度。但是從淺到深,從始至終,「箭諭」都被提出來作譬喻,它的內涵就值得深思、值得當作自我檢討的標竿。

追隨老和尚之後才踏上學習「佛法」的途徑,但他的弟子數以萬計,程度參差不齊。他之所說需要廣被相應於各種不同根基及修養程度之人。如同佛在《大般涅槃經》中說到菩薩摩訶薩所了解的許多道理是聲聞緣覺不能理解的;而如來的境界,對菩薩而言又像喝醉酒的人走夜路,糊裡糊塗地看不清楚。因此,老和尚一再強調要學和自己「相應」的,並要能夠「自知」。其實「自知」相當不容易,必須用「千佛山止觀」一再地探討、檢視或可免於「誤知自己」。我「把手割破流出來的是血,不是牛奶」;財色名食睡仍是維持我的生命及生活的要素,因此我知道自己還是「凡夫級」的「人」,下手處離不開「苦集滅道」,也就是面對現實生活,從修鍊中減少淡化產生煩惱的「因」。這是「箭諭」對我的啟發──把玄之又玄、怪力亂神的東西放到一邊,老老實實地修此身、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