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編輯部出處:徵文廣場期數:246期 2010年4月刊
追隨老和尚學佛三年,觀察到一個難以理解的現象──他說的話,為什麼我聽到的和別人聽到的不一樣?師門中那麼多弟子,為什麼這一群聽到的和另一群不一樣?
文/同歸
追隨老和尚學佛三年,觀察到一個難以理解的現象──他說的話,為什麼我聽到的和別人聽到的不一樣?師門中那麼多弟子,為什麼這一群聽到的和另一群不一樣?
老和尚說:「如果下輩子你還找得到我,我現在就拜你為師。」對我而言這是最直截了當的陳述,可是卻有很多先進發願要「跟著老和尚再來」,更甚者要「生生世世跟著老師父出家」。老和尚說「我從來不教禪」,先進們說:「他當然有教」或者「他只是這樣講講罷了」。
演講時有人問「中陰身」,老和尚說:「我最不喜歡講這些」──我聽到的是「學佛不需要探討這個」;接著說:「可是你們最喜歡聽。」台下哄堂大笑表示認同而且真的喜歡聽。護摩大會出現異象,他也說「不喜歡談」,可是許多人卻歡喜地傳頌不已。
老和尚說「明辨是非,不參與是非」,很多人都把是非的對象當做甲、乙,自己是丙來講。可是他解說《禪偈的法義》把禪宗一脈傳承從七佛到第三十三位祖師的四十首偈講完,我聽到「甲是丙,乙也是丙;是與非本乃相對法,依佛法來看都是幻」。「幻,非是無有真實」但因「法無自性」需於「如實中建立無分別」(以上《入楞伽經句》)。用甲乙丙來讀「明辨是非,不參與是非」時「身、口」或許逃得掉,但是「心」中建立不起「無分別」。如果是非的「意」念不斷,明辨有何「用」?不參與又有何「用」?還不是在相對法上計較!如以「只有丙」來看,則「自我、他我」一時俱現,一切的問題都出自於我,和他人無關。把老和尚這句話從「我」下手,期望能夠達到:「是」不作「有是」想,「非」不作「非有是」想;「非」不作「有非」想,「是」不作「非有非」想,或可自「是與非」中出離。在和他解說的《禪偈的法義》兩相印證後,「我」的感受是:
實是真非皆是幻,口不參與意難平。
非不作是非想,識幻始於有非有。
老和尚說「做人已有許多框框了,學佛後怎麼又拿更多框框往身上套?」自己的意見或看法和別人不同,叫作「歧見」,但同一師門怎麼會有歧見?既然學佛要從自己下手,不能人云亦云變成自套的新框框。必須對這個「同門中的歧見」作一番認識。
佛陀說法四十九年只有一個目的──教人成佛;教人「學佛」的方法卻很多。《法華經,見寶塔品》曰:「持八萬四千法藏‧‧‧‧‧‧為人演說」。「能詮之教,曰法藏;所詮之義,曰法門」(佛學辭典),因此有八萬四千方便法門之說。佛唯一佛乘,但隨眾生變化應機施教。是故,每個人聽進去的「本師的話」可能都不一樣。《楞嚴經》中二十四聖的成就經由二十四種不同的「斯為第一」的法門。佛陀也曾告誡:你的「第一」的確很好,但是別人的「第一」也同樣地好。明確指出每個人所契入而得以成就的「門」可能不同。再看看同一「本師」所教流傳到中國,禪門有一花五葉,其他又分成華嚴、淨、密、法華、法性‧‧‧‧‧‧種種「門」派,尤其還有禪、淨不能雙修的警示(雲老禪師語)。這就是「同師不同門」最好的寫照,道理在於「我不可以同時去學所有法門」。「大醫王」的藥很多,但是每種藥治一種病,不能把所有的藥不管合不合適都吃下去。不要說吃,光看八萬四千藥方都會搞得頭暈腦脹,有如霧裡看花。
說到「霧」就想到「老禪師常住雲霧中」。在「雲霧中」表示「看不清楚」,不是老和尚看不清楚我們,而是我們看不清楚老和尚。從「身口意」上說,「意」是別人看不見的,所以我們看不清的是他「身、口」的示現。為什麼?因為老和尚「持八萬四千法藏」詮釋法義(法門)以普渡各種心性根器之人。如果我們貪多,門門都去「讀」而不用「心」去體會,專注於尋找適合自己心性根器之門,當然會昏頭轉向,如墮五里霧中。
八萬四千法門沒有是非對錯,只要契機任何一門都是好的,門內都是菩提大道,惟所經途徑有相同、相似或迥異的地方。雲師所授亦復如是。是則「同門中的歧見」僅是個人契入雲師所授之門有別而已──亦即「同師不同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