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庵禪案

    以方便善巧的方式為您道出其中的究竟,是當代禪學者探究公案值得參究的一部傑作...

■精采內文試閱

兜率三關
舉:兜率悅和尚,設三關問學者:「撥草參玄只圖見性即今上人性在甚麼處?識得自性,方脫生死,眼光落時,作麼生脫?脫得生死,便知去處,四大分離,向甚麼去?」

無門曰:若能下得此三轉語,便可以隨處作主,遇緣即宗;其或未然,粗餐易飽,細嚼難飢。

頌曰:一念普關無量劫,無量劫事即如今,如今 破個一念,破如今 底人。

野老曰:
恒沙一念,一念恒沙,猶若萬法歸一,若欲窮究一歸何處?野老道說一在萬法之中;見自性,性無從來,脫生死,本無寂滅!如此,知來處而來,去處而去,又何必設關立卡,甍斃眾生?!

大德!道上已夠阻障,全賴自己排除,行修道上的人,理應心無旁注;尤其是古人所立關卡,切忌為之愚惑!何況本有的陷阱、陰謀、迷朦、譎幻,稍一大意,吃飯的本錢,便將完全報銷,想想!划算嗎?


趙州狗子
舉:趙州和尚因僧問:狗子還有佛性也無.州云:無。

無門曰:參禪須透祖師關,妙悟欲窮心路絕,盡是依草附木精靈。且道如何是祖師關?只這一個無字,乃宗門一關宗也!遂目之曰禪宗無門關;透得過者,非但親見趙州,便可與歷代祖師把手共行!眉毛廝結,同一眼見,同一耳聞,豈不慶快!莫有要透關底麼?將三十六骨節,八萬四千毫竅,通身起個疑團,參個無字,晝夜提撕;莫作虛無會,莫作有無會;如吞了個熱鐵丸相似,吐又吐不出,蕩盡從前惡知惡覺,久久純熱,自然內外打成一片;如啞子得夢,只許自知,驀然打發,驚天動地,如奪得關將軍大刀入手,逢佛殺佛,逢祖殺祖;於生死岸頭,得大自在,向六道四生中,遊戲三味!;且作麼生提撕,盡平生氣力,舉個無字,若不間斷,好似法燭一點便著!

頌曰:狗子佛性,全提正令,纔涉有無,喪身失命!

野老曰:
城有城門,店有店門,房有房門,即云無門,理應出入無礙!君不見虛空曠野,來去的有情眾生,不是自由自在麼?為何硬要設一道門?立一道卡?或者是砌一道牆?哦哦!慧開禪師唱無門,不正是與野老同一眼目麼?有道是「滿院風光關不住」,何來「關卡」可透!然而,可惜的是:「無門關」,「無」字參,已逗引人進入了相對法的迷魂陣!何以故?虛無、有無或妄無、非無;在在都是相對!因為有虛必有實,有有必有無;禪宗祖道,最忌於虛捨虛,執著求實;於非去非,立意覓是;而無門之頌;明知纔涉有無,喪身失命,卻標立門關,逗人破關斬將,而且透露關將軍的大刀,似是可以過五關斬六將!殊不知良將善戰,必具將才,大刀善斬,必具夫功失,豈是一個吞熱丸耍把戲的漢子,可以濫芋充數得了的!亦如趙州狗子,還有佛性也無?曰無!僅參個無字,即能做出驚天動地的事業來;眾所周知,趙州狗子,還有佛性也無?從諗和尚另有異說:曰有!請問:是否該參個有字,便能天翻地覆?

大德!文字諍辯,毫無是處,且說趙州狗子,畢竟「有、無」佛性?萬松老人道:「翻身獅子大家看,不唯狗子佛性道有道無;只這:知而故犯,有業識在(趙州語)。」不是透了端的麼!為何從古至今,為此「有、無」,忙得迷頭錯向?難道大夥兒的佛性,全都迷卻皮囊下?忘了山間水邊的那一襲千補百衲衣!若如是,野老問取「衲衣下事」,行者您將如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