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佛法看故事 豈非同院

    多少人,在生長過程中,往往在不知不覺中,流轉於聽任或埋怨的迷惑裡,而忘了或說不敢面對現實,那已經擁有的許多歷程,頗富經驗價值的際遇

  • 文:編輯部出處:徵文廣場期數:350期2019年12月

從佛法看故事 豈非同院 /芷

 

  國子博士王某知扶風縣,有李生以資拜官,每見王輒稱「同院」。王不能平,因面質曰:「某自朝士,與君名位不同,而見目同院,何邪?」

  李生徐曰:「固知王公未知縣事時,自是國子博士,謂之『國博』。某以納粟授官,亦『榖博』也,豈非同院乎?」王為之大笑。

《幕府燕閒錄》

  本文的大意是:

  國子博士王某在扶風當知縣,有一位李生以捐資納糧而得到官位,每次見到王某,就稱為「同院」。王某心中不平,就當面質詢:「我自是朝廷國子博士,和你的名位身份不同,而每一見面你就把我視做同院,是什麼道理?」

  李生慢條斯理地說:「我早就知您未當知縣時,自是國子博士,稱為國博。而我用交納粟糧的辦法被授予官職,也可稱作穀博,這樣,我們倆豈不是『同院』了嗎?」王某聽了為之大笑。

  出身國子博士的王生以才選官,與「穀博」李生有著本質和素質的不同;李生無德無才唯有粟,納粟授官,洋洋得意,居然厚顏與王生頻頻以「同院」相稱,王生當然心中不平。猶如《史記.西南夷傳》所說的夜郎自大一樣,漢代西南地區有個叫夜郎的地方,漢朝使臣來到夜郎,夜郎候問:「漢朝和我們這裡哪一個地方大?」夜郎候從沒出過們,不知天下有多大!

  《莊子.秋水》也記載井底之蛙的故事:

  東海有隻大海龜,偶然爬過一口井。井底之蛙對牠炫耀說:「我獨霸一口井,多麼快樂!我一跳到水裡,水就托住我的兩腋;我潛到水裡,泥巴就趕快來按摩我的腳;我不想待在井裡,就跳上來,在井邊散步;累了,我就鑽入井邊石縫中休息。我看到井裡的一些小螃蟹、小蝌蚪,牠們就沒有我快樂。怎麼樣?進來參觀吧!」

  海龜想下去看看,可是體型太大,左腳還沒進到井裡,右膝已擋在井外,只好說:「你的井太小了,我進不去。」

  青蛙奇怪地問:「這麼大的井,怎能說小呢?」

  海龜回:「要說大,東海才大呢!千里之遠,不足以形容其大;千仞之高,不足以形容其深。禹的時代,十年中有九年發水災,可是海水並沒有增加;湯的時代,八年中有七年鬧旱災,可是海水並沒有減少。像東海,這樣才叫大呢!」

  在《美德故事》中記載法國小說家小仲馬的故事。

  一天,大仲馬得知兒子小仲馬寄出的稿子總是被退,便對小仲馬說:「你在寄稿子时,如果附上一句話『我是大仲馬的兒子』,或許情況就會好多了。」

  小仲馬說:「我不想坐在您的肩頭上摘蘋果,那樣摘來的蘋果沒味道。」

  年輕的小仲馬不但拒絕以父親的盛名做為自己事業的敲門磚,而且取了十幾個筆名,以免那些編輯們把他和大名鼎鼎的父親聯繫起來。

  面對那些一封封的退稿,小仲馬沒有沮喪,仍然不漏聲色地堅持創作。當《茶花女》小說寄出後,以絕妙的構思和精采的文筆,震撼了一位資深編輯。這位編輯和大仲馬有著多年的書信來往。他看寄稿人的地址與大作家大仲馬的絲毫不差,懷疑是大仲馬另取的筆名,但作品的風格卻和大仲馬的迴然不同。帶著興奮和疑問,他迫不及待地乘車去拜訪大仲馬。令他吃驚的是《茶花女》這部小說,作者竟是大仲馬名不見經傳的兒子小仲馬。

  老編輯疑惑地問小仲馬:「為什麼不在稿子上署上你的真實姓名呢?」

  小仲馬答:「我只想擁有真實的高度。」

  所謂命的好壞,不是決定於名與利的差距,而是在於生長歷程中,生命價值的高下,肯定於效益的落實。多少人,在生長過程中,往往在不知不覺中,流轉於聽任或埋怨的迷惑裡,而忘了或說不敢面對現實,那已經擁有的許多歷程,頗富經驗價值的際遇;所以,自我的價值,就是命的效益,並且是完成於落實的運作之中。

  可以說,人在生命的歷程中,依於每一個人的因緣關係,而有不同的際遇,不同的流程內涵也就是佛法中所說的因果報應,或說是業感現象;簡言之,就叫業報。

  業,是自己過去的所作所為。

  報,是依過去的作為而獲得的報酬。

  所謂善業有善報,惡業有惡報;若有未報,時機未到。

  但是,頗有些人忽視「業報」的事實,甚至認為是迷信之說。俗語說「一分耕耘,一分收穫」,這是大家所肯定的,是理所當然的,卻不知,那「種瓜得瓜,種豆得豆」的言說,同樣都是「行為」與「報酬」的相等意思。

  佛典中解釋「業報」二字,謂業是造作之義,報是感應之義。可見,耕耘是行為,是造作;收穫是報酬,是感應;與種瓜得瓜,種豆得豆,都是相同的行為意思,和相同的報酬結果。學佛,就是學習覺悟,培養智慧,於業報顯現時,不被業所迷惑,反而能解脫業的束縛,成為自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