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杜賓狗惹的禍

                                                                                                      文/淼淼
一日薄午時分,淼淼至山上的大伯家玩耍。但見一隻小杜賓狗口裡叼著一隻拖鞋,從門縫裡鑽了出來,大伯氣急敗壞的奪門而出,大聲嚷道:「還我鞋來!」

一旁的伯母司空見慣,若無其事道:「甭追了!你越追牠,牠越跟你鬧著玩!」

未料,伯母的一番話,使伯父一肚子氣炸了開來,火冒三丈道:「都是你抱回來的小杜賓狗,害我老是找不到鞋子。這回我可真是忍無可忍了!」

綽號“原子彈”的伯母聞言,亦不甘示弱地轟炸開來,勃然大怒道:「什麼!?忍無可忍!?到底是誰在忍誰啊!我可是忍了你二十幾年臭脾氣。」

雙方緊張情勢,猶若對峙中的南北韓。

「戰爭也許一觸即發!」淼淼忐忑不安地思惟著。驀然間,有隻小花貓,口裡叼著從垃圾桶裡撿來的食物,腳步輕徐、滿心歡喜地從淼淼面前緩緩而過。好似在告訴淼淼:天上天下,唯我獨樂!何以故?

視垃圾桶裡撿的食物為“天廚妙供”──美其食也!從未擔憂自己的“貓皮大衣”會和其他的貓咪“撞衫”,有禦寒之功效即可!──任其服也!雖然是隻野貓,無家可歸,倒也樂得山中任我遨遊。有時亦會和山中鼠輩玩“貓捉老鼠”的遊戲,把眾鼠們嚇得落荒而逃,上氣不接下氣沒命似的吶喊道:「殺很大!」千鈞一髮之際,鼠輩倏地竄匿洞穴之中。此刻,但見小花貓守在洞外,俛而不動,如入禪定,晏如也!上演著守株待“鼠”的戲碼,神情十分愜意。──樂其俗也!

入夜,淼淼用過餐後,便悄聲地溜進了房間,微弱的燈光下,有一尊小佛像,淼淼不禁望著佛像思惟著:「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但今日伯父、伯母卻為了一隻拖鞋鬧得不可開交,若氣壞了身子,那可真是划不來啊!其實,世間人執著豈又是一隻拖鞋呢!妻子眷屬、華堂邃宇、高車大馬、七珍寶飾‧‧‧‧‧‧樣樣都讓世間人起執著的心,甚至到臨終都無法放下。」思惟至此,淼淼微有倦意,呵欠連連,欲熄燈歇息,驀然間,愛孫心切的伯母推開淼淼的房門,雙手捧著一碗熱騰騰的補湯,好意道:「淼淼!喝點補湯暖暖身子吧!」

淼淼很感謝伯母的這份愛心,便言道:「伯母!您的補湯溫暖了淼淼的身心!想跟您說個故事,好嗎?」

伯母聞言,返老還童似地,欣喜道:「好啊!」

「有一位年輕的警察,因工作壓力大,選擇在自家燒碳自殺,家人發現時,已無生命跡象。奇怪的是亡者的兩隻手臂不知為何向兩旁張開,而且非常僵硬,家屬想稍加移動,卻苦無方法。慶幸的是現場有位師父知道亡者雖已氣絕身亡,但還未超過八小時,因此神識還在體內。於是這位師父用安慰的話語對亡者好言道:『您是否心中還掛礙著妻小?倘若如此,師父請在此的家屬給您承諾,一定會好好照顧您的妻兒。』」

「結果呢?」伯母似乎非常好奇的追問。

淼淼為滿足伯母的好奇心,續言道:「天下之事,無奇不有。經家屬再三承諾後,亡者的兩隻手臂,竟然漸漸地自動鬆軟下來,不再僵硬。親睹此景的家屬,恍然大悟道:原來世間親情最難捨!所以,伯母!您和伯父結縭多年,應該互敬互愛,鶼鰈情深,莫為小事起口角,到臨終又放不下彼此,好嗎?」

伯母聞言,哈哈大笑道:「傻孩子!我倆是床頭吵,床尾和。沒事啦!都是小杜賓狗惹的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