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白雲老禪師出處:紅塵甘露期數:267期2012年5-6月合刊
世間法非佛法,佛法却不離世間;亦如眾生不是佛,若信佛、學佛,眾生即可以成佛。
禪的有非無空
謂:狗有佛性嗎?
云:有,眾生皆有佛性故。
謂:人有魔性嗎?
云:無,一切唯心所造故。
謂:狗有佛性,何以甘為畜生?
云:業力感報,非狗自主。
謂:人無魔性,怎有邪魔歪道?
云:緣生緣滅,猶若虛空。
大德!有、非、無、空,於禪法中,不同於世俗的文字詮釋。譬如:
有:因與緣契應,因與果契應,方能於「生相」中,是肯定的有;否則,仍歸「有常」或「無常」的所知有,於「有」的變化和作用,是很難釐清的。
非:從有的認識,作深入的觀察,產生不同於原來的有,所顯現出另一種「有」的境界,是謂之非;肯定地說,即是歷經智慧的發現,不同於原有的「有」,即釋義為「非」。譬如飲食,吃喝時,展現飽與不渴的「有」相;經過時空的消化,飲食的有不存在了,但飲食的營養價值仍在;這種價值現象,於原來所吃喝的飲食的「有」是不相同的,於是,便產生此有非彼有,不同於原有,而名之曰「非」的法義。
無:不是沒有,是從有的突破之後,所顯現的另一種境界;不過,境界之所成,有時的「無」,可能是沒有;因此,無的釋義,具有不一定的意境。譬如色身有疾病,經過診治,原有的疾病痊癒了,於疾病是「無」的現象;但是,於病而言,治癒時,有的可以治好,有的需要長時調治,有的根本就治不好。所以說:「無」不是沒有,却也不一定,關鍵在能否突破;否則,無,便成了「沒有」,當然,以病而喻,色身有病時,可以醫治,色身無病時,並不能肯定就是沒有病,故說關鍵在突破。
空:是一種現象,所謂空間。空的本身,並無內涵,故佛典說「空」,多以虛空引喻。譬如說:《維摩詰經》中、諸法究竟無所有,是空義。此說猶言虛空中,天地萬物,因緣生法,於實體而言,不過是法的理與事,顯現空中,暫時的一些現象而已。又如《智度論》中說:空,約言有十八種之多。謂:內空、外空、內外空、空空、大空、第一義空、有為空、無為空、畢竟空、散空、性空、自性空、諸法空、不可得空、無法空、有法空、無法有法空、無始空等。又以虛空為例,虛空中有日、月、星、風、雲、雨、電等現象;於虛空的本身,並未具足如許現象,全歸因緣所生,故有空者、就理彰名,理寂即空之說。
綜上所述,進一步於禪有、禪非、禪無、禪空四帖,辨識禪波羅蜜的真實面貌;算是於禪海中泅游八十多年,曾經抓撈的少許浮漚,為同道們節省一些草鞋錢,是不是呢?!
云何是禪有?
耳目之所及處,何者不是有!
有佛法僧麼?
佛為沙界導師,法乃解脫之道,僧是薪傳之寶;伽藍梵剎,隨處可見!
禪那之法,有什麼?
有思惟修,有靜慮,有疑有悟!
云何是禪非?
世間法非佛法,佛法却不離世間;亦如眾生不是佛,若信佛、學佛,眾生即可以成佛。
非不是否定,以原「有」的加以調整;譬如業非道,於名字相不同,於造作是相同的,但造作之後的結果,道從業顯,故說業非道,亦如煩惱非菩提,菩提從煩惱中顯理。
色非空,何言色即是空呢?
色若以物質而言,是非空之相;若以精神而言,是即空之相。譬如水不是冰,冰即是水;又如禪法非教,教法中有禪,禪乃教法別傳之法故。又如瓦斯非火,火觸即著,為燃火之能源故。
云何是禪無?
無如前說,譬喻無始,涵蓋了一切有始;於時空的立足點,可以把握的,皆以有始說,不能掌控的即謂之無。
既說無不是沒有,或不一定,如何界說?
世間說有無,是以相對而論;有是肯定,無是否定。禪法中說有無,往往於有之中,作突破性的察覺;譬如狗有無佛性?禪師說「無」,而佛說「眾生皆有佛性」,豈不違反了佛說?其實禪師所說之「無」,基於成佛在人,察覺畜生之類,業報受苦,不如人類,可以信佛,可以學佛,當然可以成佛;畜生道之眾生,缺乏這些機緣,若欲成佛,必須再世為人。所以說:狗有佛性,幾等於無;倘使來世輪轉人道,出世佛家,從起信,到修學,必然可以成佛;不過,即使出世佛家,若不依教如法,同樣成不了佛;何況業力所牽,出世平常家,少了學佛的機緣,當然不能成佛。故於「無」之義,是從有的突破,展現無的境界,或者不一定,具備察覺性的,微妙認知。
云何是禪空?
說空,無論是教是禪,悉以人我之心的五蘊,究竟其變化和作用而言。如:
人之感受,緣於色法,色法關係法塵,法塵的形成,緣自不同的色塵,色塵的結構,緣自地、水、火、風四大種性的聚合。
人於感受時,必然發想,想後即有行為,行為即是造作,造作之餘,即生結果認知,也就是分別明了;所謂業的,有善有惡,有無記;所謂道的,有正有負,有偏邪。
理事如此,何以言空?
一切法,皆心造作,故說心法。
一切名,皆心生起,故說心名。
若心不分別,不染著,清淨如太虛;則無染處,亦無著處,任它狂風、暴雨、急雷、閃電,不過客塵緣境,乍現即失,甚至些許遺痕也無!因此道:
有、始起之,人所能知者。
非、不同原有,行者靜慮而見。
無、不是沒有,突破而後所顯,卻也不是絕對;某些時,可能是不一定。
空、如太虛,凡所見之相,皆是虛妄!
大德!文字語言,可以迷惑眾生,倘若能從迷惑中覺醒;是則,即能參透什麼是迷,什麼是悟,全在心念中,自迷?!自悟?!其間力用,則歸之於抖擻?!抑或是自歎心餘力不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