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白雲老禪師出處:紅塵甘露期數:296期2015年1月刊
文的意思,就是一切的知識經驗,慧是一種力量,這種力量來自智,以智為基礎而顯現慧的力量,加在一起就叫做智慧。
談智慧,在佛法上是從智到慧兩個名詞,不是一個名詞。先看看,智慧在梵文中怎麼說:智是「闍那」,翻成中文的意思,就是一切的知識經驗,慧是一種力量,這種力量來自智,以智為基礎而顯現慧的力量,加在一起就叫做智慧。慧是般若,智是闍那。智的緣起,智究竟怎麼發生的?智發起,前面談到梵文中講,智就是一切知識經驗,這一切的知識經驗包含了世間的以及佛法的;世間的,可以說除了各宗教學術理論,尚有民間流行種種的知識經驗都包含在內,大家聽到這句話,可能有一句話不太容易接受,什麼話呢?為什麼智也包含了佛法呢?就必須要瞭解佛法是什麼?
佛法就是佛陀講的道理方法;通常以經典裡所記載的、能知的,這種記載的、能知的只是些資訊,這些資訊表現出來的就是一些知識經驗;所以佛法也只是一些知識經驗。如果歸納世間法就是世俗的,出世間法就是佛法的,就錯了;因為世、出世間法的本身,是說人住在這個世間,所接觸的都是不同的一切知識經驗,所以也就包含了佛法的知識經驗。如果一定要說,因為世間法要有佛法才能夠出離,用這種方式講,不是在談智的問題,是談解脫的問題。所以要解脫先要有機會成為一種力量幫助你才有解脫。什麼機會?什麼力量?就是一切知識經驗的問題。
所以智,起緣於世間的一切知識經驗,包含了佛法中所說的知識經驗,這一點要釐清。佛法的知識經驗跟世間法的知識經驗,其實不能說有沒有差別的問題,只能說都是屬於知識經驗的範疇。有很多人,看經典會產生一個疑問,什麼疑問呢?佛法談智,不就是談智慧嗎?要瞭解佛法談智是包含了世間一切的知識經驗,並不表示佛法就不需要一切世間的知識經驗。這話怎麼說呢?譬如為人處世,應該怎麼樣?有一些傳統、有一些族性,有一些歷史背景的不同,這是講一般的人就是如此;一個學佛的人就是多了一份佛法的知識經驗,並沒有捨棄一切世間知識經驗。站在一個學佛者的立場,把世間的一切都排斥在外,認為專注於佛法才是需要吸收的知識經驗,我肯定告訴各位,你永遠不可能見到佛。為什麼?因果關係、因緣法則,它說什麼?以智的知識經驗去分析,它有世間的看法,當然也有佛法的看法,這些因果的知識經驗,這些因緣的知識經驗,不能說世間就沒有。所謂「世間」,不要忘了,是以人處在這個世間,建立起來的一個世間。
佛法是對人而說的,捨棄了世間的人,談佛法沒有用處!所以要深深的體會,一個學佛的人,世俗的知識經驗愈豐富,在佛法的知識經驗上面,去加以篩揀、比較、選擇,然後從中把握一些有饒益性的話,就可以轉化為佛法中的知識經驗。佛法的知識經驗,其實還是來自世間的一切知識經驗,沒有世間的一切知識經驗,就沒有佛法中說的知識經驗,這一點先要把握。知道了智是這麼形成的,它究竟有一些什麼樣的理論去分辨呢?因為談智,有所謂的二智、三智、四智,這種種不同智的說法。看第一個就知道,我說佛法是來自一切的世間知識經驗,完成的知識經驗,就很容易瞭解,談兩種智的問題。
第一個「如理智」,「理」是道理,道理說什麼?道理就是人與事、事與理。為什麼要說人與事、事與理呢?因為事與理跟人如果沒有關係的話,談事、談理根本就是一些毫無是處的說法而已,學佛的目的是怎麼樣使一個平常的人,轉變為賢聖,而後能夠成佛成菩薩。這裡談如理,就是依於人與事、事與理的關係,涉及到什麼事物,「合不合理」,拿這種道理去說明它的事物。舉個例子來說,今天的台灣,有所謂政治語言跟行為,總離不開爭鬥的問題,各說各話,所謂見仁見智。僅僅說一個名詞「台灣人」,就有很多爭議。其實說台灣人、新加坡人,美國人或者印度人,或者什麼國家的人不都是一個整體性的名詞嗎?譬如說新加坡人,如果要涉及到族群很複雜,新加坡是多元的一個國家,族性是最複雜的,可是不管他是什麼族性,都自稱為新加坡人。
新加坡是從馬來西亞相當於一個州分出來而立國的,事實上新加坡人絕不會說我們是馬來人,或者是馬來西亞人,他一定說他是新加坡人。這在理論上就很容易建立,關係到理論涉及到事物;那事物是什麼?不管你是什麼種族你都是新加坡人,你所處在這個國家裡一切的福利、教育,關係到百姓的個體,都是涉及到事物。新加坡人是什麼人呢?就是新加坡這一個國家地區的人,大家共處在那裡;你談事物,分別我是新加坡人、你是印度人……那你就不能夠享受同樣的事物。
其實真正新加坡人以國家而言,華人佔的比例非常大,將近百分之七十五,新加坡人會說「我是中國人」嗎?新加坡裡面有華人,也有其他國家的人,整體而言都叫新加坡人,凡是住在新加坡的這些人,所有於事物都是相同的待遇,所謂平等待遇。所以依理來談這些問題,必須要能把握整體性,不能以個體性而言;可是整體是來自個體組成的,沒有個體就不可能組織為整體,整體的成分當然就有其差異性,可是整體是一個大前提。所以談如理智,是以大前提來說,不是以個體來說。我們常常說合情、合理,合什麼理?就是以整體性來談它,於如理怎麼樣……等。
其次談第二種「如量智」,「如量」這個名稱不容易理解,「如」與「量」分開談能知道,可是要放在一起就會糊塗。所以在這裡,如跟量加在一起,該以什麼樣的方式去衡量。因為談的是一切知識經驗的問題,這裡不能說如量是不是搞錯了?是叫做無量?那你錯了。是以什麼樣的方式去衡量這一切的知識經驗,不能說我做一件事,要包含所有的一切知識經驗,來談它的理論而說它的事物。
談吃飯,吃飯以如理智而言,可以說整體性,如果以衡量的分辨來說,當然就有個體的差異;吃飯吃什麼樣的飯?米飯、麵飯,各種雜糧主食都是飯,都可以衡量 它叫做飯,它是整體;可是還有其差異呀,為什麼?因為涉及到知識經驗的問題。譬如南方人偏於米食,北方人又偏於麵食,如果貧窮的人呢?不管南方、北方,還不是一些雜糧方面的東西,在那裡當為主食嗎?所以要衡量什麼?衡量時間、空間中所面對的問題而去衡量。談到知識經驗,世間的也有各種不同,佛法中為什麼要這麼提出來?就是關係到世間的一切知識經驗實在太多!
人會分別、計較、執著,所以才談除了一個整體性的認知,還要知道衡量一下,個體的問題,這種個體的問題就關係到時間、空間不同。絕不能說以整體來講吃飯,現在吃大米飯,不管是什麼人,就吃大米飯!有的人的確,大米飯不是不能吃,可他吃得再多也感覺不飽;像北方人是以麵食作主食,如果吃大米飯,總感覺沒有吃一點麵食他不飽;同樣南方人也是如此,即使吃麵食,如果沒有吃一點飯,他始終感覺沒有吃飽。那就要衡量,所處的時間、空間的不同。
再舉一個很明顯的例子,如果原來不是一個佛教徒,是信別的宗教,現在有機會接觸到佛教,就要衡量,這裡面有很大的差異。為什麼?如果原來是別的宗教,信了佛教甚至出家了,難免還有過去所熏習,那些宗教裡的習氣,不能用責備的方式說他;要衡量他------這是過去熏習得太久,即使有佛法的熏習,畢竟熏習的時間而言,還不能夠完全清除……。所以,談習氣是不同的時間、空間養成的話,看熏習的濃度、淡度的差別。為什麼佛法中談到要看破?看破什麼?其實看破,是要能衡量才能看破,如果不衡量就不可能看破,為什麼?堅持就是這樣,難道不能改變嗎?如果不能改變,談修行幹什麼?修行就是調整,是可以改變的。
所以一切的知識經驗,是一個概念,於整體性都稱之為知識經驗,如果不以衡量的方式去看知識經驗,究竟什麼是知識經驗,什麼又不是知識經驗呢?如做生意將本求利,老老實實地做個殷實的商人,如理這是對的;曾經舉過例子,可以發現為什麼要衡量;譬如菸酒的問題,假使菸酒缺貨漲價,如果是一個殷實的商人,雖然是漲價,要憑良心賺錢,不能漲價,那你就沒有衡量的知識經驗,為什麼?菸酒不是一個必需品,如果要維護生命的必需品可以這麼做,如果說跟生命沒有必需的話,還是可以衡量。所以談整體跟個體的話,必須要有這種認知,不能說應該怎麼樣、不應該怎麼樣。
我常說佛法中間沒有什麼應該不應該,而是怎麼去認識瞭解,如果不去認識瞭解,就不可能有出離的機會。因為認識瞭解,可能從中發現很多意想不到的問題,如果能發現這一些,就有出離突破的機會。不能說照理論應該怎麼樣,當然是沒有錯,也不能去否定,必須還要衡量,所以,衡量就是依於整體裡,有太多不同的個體的差異性,才要去衡量,從知識經驗中去尋找到利益的、融合的,減少缺失的方式。經常看到學佛的人總是排斥自己以外的東西,認為多數外道都不好,其實佛也是道啊!如果以道而言,世間的一切的道包含佛道,就整體性說都是道。
在佛教講外道,是講其他以外的道都叫外道,其實站在其他外道看佛道,也是外道;不能說人家講你是外道就生氣了,表示於知識經驗,從來沒有去衡量過,只是站在一個主觀意識上面去看問題。所以這兩種智慧的說法,一個是整體性,一個是個體的衡量;也就是從整體中去發現它的分別,這就是兩種智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