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白雲老禪師出處:紅塵甘露期數:300期2015年6月合刊
其次看「集」,一般來說苦又是怎麼形成的呢?其實是累積起來的。譬如“煩惱苦”,煩惱什麼?假使是因為買股票被套牢了,就會發現是不是一買股票就被套牢?
繼續談下面的子題「智慧」。在佛經裡常談智慧,通常在經典上很少有談到「慧」的,幾乎都是談「智」,比如談什麼智……什麼智,都是以智來說。為什麼都只談智而沒有把慧放一起談呢?就要瞭解智跟慧在梵文中的差別,智的梵文叫“闍那”,中文的意思就是知識跟經驗;慧的梵文叫“般若”,它的涵義是什麼?是依據知識經驗去運作,使它產生一種利益性的力量,這利益性的力量就叫做慧。所以經典上往往都只談智,只談知識經驗,因為這些知識經驗如果不能表現出來讓人得到利益,就不能叫作慧。
智,除了有小乘、菩薩乘,還有各種論典的說法,所以智有許多詮釋。首先以聲聞乘來講,聲聞乘有十種智,這十種智猛一聽好像就是佛法,還有什麼聲聞、菩薩呢?那就必須把關係到智的問題全部作一些認識,才知道為什麼有那麼多關於智的說法。以聲聞乘的十種智來談,第一個是“世俗智”,“世俗智”就是世俗的知識經驗,是以一般性來講,什麼是一般性的呢?譬如農夫有農夫的知識經驗、泥水匠有泥水匠的知識經驗,廚師也有他們的知識經驗,但不能分別來說:廚師怎麼樣、工人怎麼樣、泥水匠怎麼樣……。這裡只是談一般的概念,所以才叫做世俗智,這一般的概念就是包含了所有的知識經驗,只是這種知識經驗的流傳是普遍的,不一定只有學佛的人或懂得佛法的人才知道,幾乎任何人都可以知道,才說它是一般性的知識經驗。
第二個是“法智”,這裡的法不是佛法,千萬不要用這種方式來看。所謂“法”是依於某一些道理來說明事物,譬如蠟燭光能照,但是要點燃了才有光,光的作用可以幫助我們在黑暗中看得見東西,因此蠟燭本身是一種法,要表現它的智,就必須把它點燃而顯現出光才可稱作“智”。譬如談鐘錶,鐘錶是一個法,如果用電池、電子或是用發條轉動……不管是用什麼方法,一定要能表示時間才叫做鐘錶,否則鐘錶只是一個法,於智沒有關係。也就是說鐘錶必須要能表現時間,告訴我們「現在幾點幾分了」,譬如說八點了,該上班了!那才是一種智的表現。再說鐘錶,只談鐘的結構算不算智呢?也算!為什麼?就要了解為什麼我們一開始要談世俗智,就是談一般性的知識經驗!往往在一般性的智裡,總離不開一些事物,這些事物又關係到一些道理,也就是依事物來說明它的道理,這就叫做“法智”。譬如鐘錶、蠟燭、電燈...這些都屬於法,本身牽涉到事物與道理,但是要能表現出作用來才可以談到智。如果再深入到它的結構,就不在法智的範圍了,那是什麼呢?就是第三個“類智”。
第三個“類智”,是一種「分門別類」的知識經驗,是一種專業性的。例如談鐘錶,從事製作鐘錶者就是個專業人士,譬如於鐘錶類,他們能組合出一個鐘或一個錶讓人使用,這一類的就稱為“類智”。就可以發現“法智”跟“類智”的差別在哪裡?“法智”是使用鐘錶,能表現它的作用就可以了,但是要完成鐘錶就要有專業的知識經驗,這種專業就叫做“類智”。所以“法智”是依於一些事物說出它的道理,或依於一些道理來表現事物的作用,“類智”就是專業的。
第四是“苦智”:在這裡應該把苦、集、滅、道併在一起談,為什麼忽然提出這些佛教的名詞呢?因為不知道“世俗智、法智與類智”這些的智,就沒有辦法知道「苦、集、滅、道」的義諦,了解為什麼「苦是因集」合而成的道理。所謂苦、集、滅、道,在聲聞乘叫做四聖諦,也就是四種智。剛剛說過“智”就是知識經驗,譬如談“苦智”,苦一定是不好受的,但是不可以用概念來說,認為人來到世間就是來受苦報的,所以受苦報就叫苦智,那就錯了!應該是說當苦顯現的時候,要知道這一種苦是什麼苦?它是病的苦或煩惱的苦?或者受傷害的苦……種種不同的苦,至少苦就有所謂的八苦,涉及到生、老、病、死、愛別離、求不得,怨憎會、五陰熾盛,這就要去認識“八苦”說什麼,單以生老病死來看,僅僅一個“生”的問題就夠複雜了!如果只說生是苦的話,不知道類智、法智的問題,那就不可能知道什麼是“生苦”,為什麼?於生苦,例如生病了,就是病一類的;或出了什麼意外車禍之類的,那也是類苦。而不論什麼樣的苦還是離不開理與事,講到理與事又關係到“法智”的問題。可見談苦,不可以一概而論,一定要一個個說出來,知道它是屬於哪一類型,關係到什麼事物,有什麼道理?或者有什麼樣的因果、因緣存在?所以談任何一個苦,都不能以概念的方式來說,必須再進一步談「是什麼樣的苦?」這才是對苦的認識。
其次看「集」,一般來說苦又是怎麼形成的呢?其實是累積起來的。譬如“煩惱苦”,煩惱什麼?假使是因為買股票被套牢了,就會發現是不是一買股票就被套牢?一定是曾經有賺到錢,才會不斷的去買股票,如果一開始就賠錢,根本就不會再去買,因為既然賠錢買它幹什麼?所以一定因為能賺錢,就這樣慢慢累積起來,一旦被套牢了,當然於股票的“類智”而言,就表示對股票的專業不夠,為什麼?因為於股票的專業又涉及到理與事的問題,只不過苦是因累積而來,所以不能用一個概念的方式來講。而“集”又關係到法智、類智,可見於苦一定要說明什麼,當苦形成了,就要了解是怎麼累積起來的?如果對於“類智”、“法智”都能認識的話,就進而能談“滅智”與“道智”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