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法要義 淨法熏習

    談淨法,也就是怎麼樣清淨業所生起的一些習氣,一些果報的現象,然後用道的方式以得到解脫,這才是談「因業說染法,以道來說淨法」,必須先辨別的。

  • 文:白雲老禪師出處:紅塵甘露期數:313期2016年8月

佛法要義               /白雲老禪師

淨法熏習
前面已經談過染法,現在談淨法。染法是以業來說,淨法是以道來說。業是人帶業來到人世間而有的現象,談淨法、道的問題,還是以業為基礎,並沒有捨棄業的問題來談熏習。所以談佛法不能把熏習的方法,分成業的熏習、道的熏習兩種。於熏習,業是本有,道是修養而來,所以談淨法,也就是怎麼樣清淨業所生起的一些習氣,一些果報的現象,然後用道的方式以得到解脫,這才是談「因業說染法,以道來說淨法」,必須先辨別的。

其實要瞭解,談淨法不是依於佛法的什麼道理、什麼方法來熏習就說是淨法,不是以這種方式而言;是依於佛所說的道理方法,怎樣去化解原來業所生起的,這些污染的問題;也就是以佛法從認識瞭解而到化解。所以談淨法,為什麼要以業為基礎呢?因為染法表現出來的,幾乎都離不開妄想雜念,妄想雜念的生起就是一種業的現象,那麼為什麼要談妄想雜念?它也是屬於一種熏習。妄想也是慢慢完成的,因為人的習氣使然,例如貪欲,不是一下子就發起的。如果它是因業而生起,也不可以用一種概念的方式去看,要怎麼去看?譬如貪欲,開始時一定不是非常嚴重,或者由很龐大的欲念而發起,貪也是點點滴滴慢慢累積起來的。就像人的欲望,衣食都不夠的時候,希望能夠衣食得到滿足,一旦衣食得到滿足以後,又希望能讓衣食更精緻、更高貴、更營養,這就是一種欲望的提昇,絕不是單純的只說衣、食問題。要瞭解,即使生在一個富裕的家庭裡,一生下來於你的欲念還是慢慢提昇的;因為在無知的時刻,欲望不是自己安排,也不是自己發起,那只是父母所給予。

可是父母的給予,有他們的標準,也有他們的理想。小時候,顏色穿紅的、綠的,質料比較好的;譬如說吃,一定是適合於小時候的種種飲食,絕不可能生在富裕的家庭裡,一生下來這個小孩子就要求:要穿這些綾羅綢緞,甚至天氣冷了,要穿皮草;他不會有言語表現自己的欲望,最多只是溫與飽的欲望,譬如冷了會哭、餓了會哭,如此而已。在此時沒有爭取的能力,可是一旦慢慢長大,開始接觸像幼稚園、小學的環境,就會去看同學們的衣的問題、食的問題,從比較上產生了欲望。一旦到達青少年以後,當然接觸面就廣了,所生起的欲望也就不同;再等到中年以後,以人的方式來講,差不多的衣食都已經歷過了,所產生的欲望就不只是一些質料的問題,或者是色香味俱全的問題,就會產生更高的欲望:穿要穿人家買不到的,人家沒有穿過的,吃要吃人家吃不到的……,都是在這些稀有的上面產生欲望。

這都是從業產生出來的,因個人的業習而完成的染法,這些染法其實還是從妄想而來。為什麼說從妄想呢?妄不是虛妄嗎?是不可靠的?欲望的生起不是可靠的嗎?其實要瞭解,為什麼說這些都是虛妄的,以經濟學的名詞來說:如果沒有市場,就不會有生產,之所以會大量的生產,或者少量的生產、精緻的生產,都是有其市場。這裡就有兩者的差別,一是受用者,一是製造者。看最近談到皮草的問題,很多愛護生命的團體,認為穿皮草就是在從事宰殺的行為,穿在身上應該是於心不安,可是穿皮草的人有他們的理由:如果沒有生產皮草他們就不會去穿皮草。可是站在生產的立場來說,如果根本不想穿,也不穿的話,生產也沒有用。
從這兩者就可以發現,什麼叫做妄想?

妄想絕不是一般人、一個人自己,關起門在那胡思亂想。胡思亂想不叫做妄想,那叫做雜念;所以妄想也是有彼、有此的差別,與分辨、認識的不同,當然個人在思想意念上發起的也就不同。所以以淨法談道,為什麼要從妄想說起呢?一定要瞭解業的妄想的問題。前面談到,沒有道,就沒有所謂淨法熏習的問題,唯一在佛法上說,人生長在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是如此。這一些也是日積月累慢慢熏習而成的,所以佛法以道理方法告訴我們,怎麼去認識這些問題,從業的上面去認識而能瞭解,慢慢能夠發現它真實的面目是什麼,這種現象就是從妄想的熏習到達真如的境界。所謂的真如一定要瞭解,不是一個圓滿的結果,是一個真實的面目。談飲食,吃是為了肚子餓,吃完後飽了,事實上從中間去發現真實面目,所謂的餓、所謂的飽,只不過人在生理欲望求得滿足而已,所以在佛法中說,餓是一種病,飽是一種藥;其實以人而言,餓究竟要餓到什麼樣的程度才真正叫做餓?飽要飽到什麼程度才是真正的飽?這中間就離不開妄想的問題,因為這種妄想是慢慢形成的。

譬如自己都有這種感受;本來一個人在那裡忙,忙到該吃飯了都不知道,有人提醒:現在是該吃飯的時候了!這時才會想到:欸,是有點餓了。如果發覺有點餓了,不能馬上得到飲食的話,很可能會愈想愈餓;如果沒有發生這種現象,在那裡忙著事情,即使吃飯的時間到了也不覺得餓,甚至於吃飯的時間過了很久,還沒有發現餓的問題;那是為什麼?因為餓的這種意念已經過去了。所以這種餓,究竟怎麼樣的情況之下才叫做餓?還是一種妄想的現象;飽也是如此。在佛法中談這種現象,怎麼去找到真如呢?也就是真實的面目呢?餓是一種病,如果飽是一種藥的話,必須這種藥能把這個病治好,才能顯現真實面目;可以發現,如果餓是一種病;什麼病呢?營養不夠,需要的熱量、需要的營養都消耗了,所以產生餓的現象,這就是對妄想、餓的一種真如的認識,可是這並沒有到達真如的境界,只是一種認識而已。說吃飽了,不餓了不就可以了嗎?要瞭解;飽到什麼程度呢?如果要談真實的面目,所謂的飽就是身體需要的營養夠了,或說需要的營養過剩了都是;營養不夠也是一種病,即使吃了營養好像是藥,可是沒有把病治好,營養過剩了也是一種病,因為這一種熏習的現象,在吃的熏習過程中,並沒有把握它的真實面目。那要怎麼樣才能達到飽?從妄想怎麼樣到達真如?可以說妄想是一種分別,真如是一種真實的認識,這是以道來看這一種現象。

第二個談真如熏習,要到達什麼境界呢?這上面不談到達什麼境界,只是談一種現象;真如,真實的面目也是一種現象,怎麼樣從這種現象不斷地去增上。所以從真如到增上,增上並不是一個結果,真實的面目它也是無止境的;說它高,無限的高;說它深,也是無限的深。可是要瞭解,增上跟提昇是不同的,提昇很明顯的,而且是可以去衡量的這種現象。譬如說一個人的智慧,在佛法中談智慧,慧是以智為基礎;智是可以提昇的,談慧只是增上,這話怎麼說呢?智是知識經驗可以不斷地提昇,但是不斷地提昇只是知識經驗的累積。增上則要能表現出來,把智顯現成為力量,這力量就稱之為慧,可是它不是一種提昇而是增上;怎麼解釋呢?因為這種力量的發揮,是依於知識經驗,以智來說提昇,可以明顯的看出來,但是表現慧的能力,往往差距看起來並不是很明顯。

譬如這個人的知識經驗很豐富,可是能表現出力量的,倒不一定可以肯定到什麼程度,所以常說:能顯現多少就有多少!可是,這種力量是要依於知識經驗原有的智才能發生,所以這一種發生是依於知識經驗、智的累積,而表現慧的力量;是慢慢增上的,不是提昇的。肯定智、知識經驗是可以提昇,很明顯的可以知道,而表現慧的力量往往不太明顯;不太明顯的原因在哪裡?也就是使不使得上力?能使得上的人人都可以,可是能到達什麼樣的境界,那就很難說了。所以這上面不談境界,只談現象,就是表現這種慧的力量,它的現象是怎麼樣;譬如電視,不斷地在發展,以表面來看,一個電視機從螢光幕,從硬體架構,都可以不斷的提昇,可是如果要談到它的作用的話,以電視來講什麼作用呢?現在所謂位元的問題,位元就不是一種提昇的現象,它是一種增上的現象,也就是從粗的慢慢到細;細到什麼程度?即使現在的液晶體,並不表示就已經到達完滿的一個結果了,將來的發展究竟怎麼樣還是不知道,這不是一下可以提昇的,是慢慢增上的。

所以談真實面目的熏習,怎樣慢慢地去增上,就是剛剛我講的這種現象;可見於淨法的熏習來說,以業為基礎、以道為方法,顯現從妄想到真如的一種熏習;而真如顯現不是一個圓滿的結果,它只是一種真實的面目,可是這種面目,究竟能展現到什麼現象呢?它只是一種慢慢不斷增上的現象,不是一個完成的結果。所以談熏習,用比較容易理解的話,就是一種修養。不能單說“佛法”、“道”
就是修養,如果捨棄了業的計較、執著所顯現的問題而去談道的話,那叫做無中生有。因為修養是從人有業的問題存在,必須以道的方法去化解,就知道“道”是一種修養,其實“業”也是慢慢完成的一種修養。所以熏習是一種修養,是依這方式來講的,因為熏習是慢慢完成的,修養也是慢慢完成的,能把握熏習,作一番認識的話,就知道為什麼我說業也是修養,因為業也是慢慢培養起來的,道也是如此;道是基於業的習氣,完成的一種修養,用道的方法去化解問題,因為那些是有缺失的問題,所以怎麼樣使那些缺失愈來愈少,慢慢能達到圓滿的結果,這就是談熏習,談修養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