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白雲老禪師出處:紅塵甘露期數:316期2016年11月
這三個方法不是一種次第,也沒有順序,但是想化解問題必然要相互運用這三個方法,以達到一個饒益性的結果,或者完成一種功德力
316期 圓覺之道 >第三十三集(下) 白雲老禪師 主講
以上只是把“奢摩他、三摩缽提與禪那”做了一些認識,但在修行的時刻,並不限定從那一個著手。舉一個例子來探討這三種方法怎樣交互運用、怎樣輪替,以顯現智慧的價值。我一向比較喜歡舉鐘錶之類的例子,因為鐘錶本身具足了物質與精神兩者,如果只講石頭、鐵條,不能直接表現它的精神作用,的確無法可說。其實涉及到“法”,就有物質層面與精神層面,這兩者同時都可以表現出來,才能說「依事物而說道理,依道理而講清楚這個事物」,當然其中就有方法,也就是我剛講的“奢摩他、三摩缽提與禪那”。進一步看怎樣運用鐘錶來講此中的法義?假使以壁鐘來說,我們看壁鐘有各種形狀,圓的、方的、長的、扁的,再看從形狀中間刻劃為幾點的記號,有的用羅馬字、有的用阿拉伯字,有的只用一種刻劃,都可以表現某一個時間。當然最要緊的還必須能看出幾點、幾分、幾秒,就必須要有時針、分針、秒針,如果這些都具足了,是不是這個鐘錶就能顯現它的效用?當然還要有一個發動的動力,這個動力有的用發條,有的插電,也就是所謂的交流電,也有的用電池,那就是直流電。可見它的動力不一定是什麼樣的,也就是不一定什麼樣的鐘錶就要怎樣的電力,往往動力還須看它原來的結構。
譬如有一種鐘擺的結構,“擺”在下面左右搖晃,往往都用發條為動力,因為感覺鐘擺很麻煩,一忘了把發條轉緊,等發條鬆散之後,鐘錶就沒有效果了。現在可用插電的方式,至少在現代的環境中,通常斷電的機會不多,當然也有意外的時候。如果用電池呢?其實也有它的時間性,一個電池究竟能用多久?那就看鐘錶的消耗量。現在有了一個鐘錶的形狀,也有了鐘錶上面的一些指示,當然也需要指示的時針、分針、秒針,再加上動力,就鐘錶而言它的整體已完成。可以發現那些組織結構都是物質,那鐘錶真正的精神作用在那裡?應該是在表現幾點、幾分上面,但是表現時刻又有什麼意義?至少在正常的生活之下,譬如中午十二點大家認為該吃午飯了,早晨以一般來講,如果指針指在六點的話,就是該起床的時間;而八點、九點上班,指針指到八點、九點,就知道該上班了;下午說不定吃完飯在某一些環境中,還有午休的時刻。如果下午二點鐘開始上班,六點可能就是下班的時刻,這是正常生活中運用鐘錶表現出來的作息。
其實鐘錶還有更多的作用,譬如以秒針而言,如果手按自己的脈搏,可以計量心跳的速度,所以不一定要什麼醫學的器材來測,只要看著鐘錶的秒針,從某個地方開始,譬如繞一圈有六十秒,你用手按著脈搏,看看六十秒中,心臟或脈搏跳多少次?鐘錶的意義就完全不一樣了!或者與人約會,或上午九點半要開會,就必須注意九點半開會的時間;如果晚上八點有約會與應酬,或是男女朋友的約會,那表現的意義又不一樣!事實上以鐘錶而言一點也沒有變。可見“奢摩他”有止的意思,就可以發現你的意念停止在什麼地方?你怎麼運用這一個鐘錶?若想停止在什麼什麼時間,一定要去操作,把它定時在一個點,這個地方就有了“三摩缽提”的行為,但是要考慮“定”在這個時間做什麼?是不是要經過思考呢?經過思考那就有了禪那的方法,所以“奢摩他、三摩缽提與禪那”三者加起來,就是你利用鐘錶的時間,達到你的需求與目的,從中可以顯現出智慧來。是誰的智慧?當然是你與鐘錶之間的關係表現,也就是去修“奢摩他、三摩缽提、禪那”一定有什麼事,這關係到什麼事而去行修,就不是憑空的。
所以在日常生活中,面對一個大環境,必然有太多的問題,假使以修行來講就必須先要止於一念,才有機會去修行;如果連意念都不能停止在某一個定位上;那就無從下手了。所以有時遇到什麼事情爭論不休,或者慌慌張張的,總會講一句話:「欸!不要急!靜下來!」其實就是告訴自己要止於一念,然後在這止於一念的中間,想想該怎麼做?否則手忙腳亂、爭爭吵吵,又能得到什麼結果?因此必須先靜下來止於一念,然後運用思想最後當然就能發揮智慧了。這整個看起來好像是三個方法,事實上這三者相互之間,可以用交互輪替的方式來運作,都可以達到修行的目的,這是它的一個概念。當然只以一個鐘錶來看,實在看不出真正的覺悟,為什麼?我們總認為鐘錶又不是“了生死”,鐘錶也不是“道”,鐘錶又不是什麼!其實錯了!如果以鐘錶作為你的生活規範,可能會造成計較、執著,而捨棄鐘錶生活又會變成散亂,自己不知怎麼辦才好?譬如現在該幹什麼或預定什麼時候要做什麼?自己完全是茫然。那是因為你只執著它是一個物質的東西,忘了它的精神作用──來自你與鐘錶之間的關係。
若把鐘錶掛在牆壁上,跟它不發生關係的話,的確鐘錶對你而言幾乎一無是處!可是有沒有想過,如果執著於鐘錶,非鐘錶不可,那也會造成一種計較執著,鐘錶就變成你的煩惱了,為什麼?假使你只有一個時鐘掛在辦公室的牆壁上,平常只要一抬頭就可以看得見,可是萬一離開辦公室,沒有跟這個時鐘打交道的話,若需要知道時間,是否再跑回辦公室看時間呢?這樣不是又成為煩惱!雖然鐘錶能讓你達到目的,可是這中間你已經產生了多少煩惱?看看鐘錶有那麼多的作用,有的掛在牆壁,有的做為鬧鐘擺在床頭上,有的擺在櫃子上作裝飾品。此外運動場除了大的計時器,裁判還有碼錶,甚至有的把手錶帶在手腕上,或懷錶放在口袋裡,有各種不同的樣子,就可以發現「是人使用鐘錶,不是鐘錶來限制人的行為。想想,從“奢摩他、三摩缽提以至到禪那”,發明鐘錶的人與使用鐘錶的人,這當中有沒有互為因果的關係?就說製造鐘錶的人好了,如果只直接擺在那個人身上,鐘錶就失去了意義;要了解你是使用鐘錶者,做鐘錶的呢?是一個製作鐘錶的人,兩者的關係不相同,如果硬把它混為一談那會變成什麼?這就是人為什麼會有無明、煩惱與迷惑?為什麼有那麼多的計較與執著?就是沒有把跟你相對的人或事搞清楚,瞭解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我,但也不要忘了別人的我。
假使依你的知識經驗,只知道有一個掛在牆壁上的鐘,不知道還有可以帶在手上的手錶,為了鐘你真的會活得很不歡喜!所以不管任何鐘錶,掛著的也好,放著的也好,帶在手上的也好,最重要的是去了解鐘錶真正的意義是什麼?那就是計時!如果把握這個重點,也就是修“奢摩他”時,把意念止於“計時”,面對鐘錶就不會成為煩惱,反而會很自在!也就是雖然需要鐘錶,但不會因為某一個鐘錶擺在那裡,非要執著於使用那個不可,很簡單!掛在牆壁上或者辦公室裡的,抬頭一看就可以了。如果怕早上起不來,在床頭擺一個鬧鐘,鬧鐘一響就知道起床了;如果平常想看時間,或者關係到一個約會什麼的,看看手錶很快的就可以解決問題。可見人是主宰鐘錶作為計時的,不是鐘錶的計時來限制你這個人,這就必須有“奢摩他、三摩缽提、禪那”的方法,三者運用的話其中就有道了。如果把它發揮得淋漓盡致,那不就是智慧嗎?否則談佛法又談鐘錶幹什麼?
鐘錶擺在經典裡面講,其實就是一種實相,實實在在存在的東西,談佛法要以如實而言法,為什麼?就是要以實相的東西,能看得見、能理解的而去認識佛法,才是最可靠的。否則動不動就講無明、迷惑、煩惱,如果沒有事物的生起當然不可能迷惑,也不可能產生無明、煩惱。可見還是因為某一些人或事的問題,形成無明而迷惑、而煩惱;如果只談無明、迷惑、煩惱,捨棄了人的問題、事的問題,也就無法可說了。所以才說佛法不離世間法,如果一個學佛的人把世間法都當成不好的,認為佛法都是好的,那什麼又是佛法呢?所謂佛法就是覺悟之法,就可以發現原來它是談覺悟的問題,覺悟什麼?覺悟“無明、迷惑、煩惱”,如果不能把握這個原則,就等於我剛剛講的鐘錶的道理一樣,只以分別、計較、執著來看鐘錶,很可能成為它的奴才!舉一個更簡單的例子,假使你走在路上,或者要趕飛機、趕車班,一看手錶:「哎呀!手錶停了,搞不清楚現在是幾點?」這時怎麼辦?是先把手錶拿到鐘錶店修,還是先看你所需要的時間為優先?其實走在路上一抬頭,或者十字路口都會有一種很大的時鐘,而某一些商店或比較大的公司,也都有電腦控制的時鐘,一般就用有顏色的文字來表示時間。假使這些統統都沒有,旁邊有人也可以請教。假使旁邊都沒有人,這時候就不要在乎現在是幾點,至少你已經出門走在路上了,就先到達原來約好的地點,否則你一定要搞清楚幾點幾分,就變成是時鐘的奴才了。
可見“奢摩他”是教你止於一念,“三摩缽提”是教你怎麼做,“禪那”是教你靜靜的去思考,要運用你的思想,這不是一個死的東西。如果一定要拿一個對一個,那不是佛法,反而造成更多的無明、迷惑、煩惱,因為佛法的本身就是覺悟之法,不能顯現覺悟就是無明、迷惑與煩惱。但是我們要怎麼顯現覺悟?就須針對無明、迷惑、煩惱,才有機會顯現覺悟。為什麼講“煩惱即菩提”?因為煩惱中間有菩提,問題是能不能顯現出來?這必須要運用“奢摩他、三摩缽提與禪那”的方法來幫助你,絕不是說煩惱來了搖搖頭,或者遠離,因為你總離不開煩惱,就像人的影子跟著跑,甩都甩不掉!可見佛法之所以談那麼多道理、方法,就是針對人活在現實生活中,必然會跟人或事打交道,產生一些問題,那要怎麼去化解?就要去認識問題;認識問題就是道理,去化解問題就必須要方法,“奢摩他、三摩缽提與禪那”就是談方法。若只講道理而沒有方法,問題還是化解不了的。
譬如“煩惱即菩提”講了半天,最後還來一個“菩提即煩惱”,表示你連道理都沒有搞清楚,更別談方法了!雖然看起來簡單的三個名詞,要怎麼去運用它,達到恰到好處才能得到利益。所以為什麼我一直講“懂得道理好修行”,因為懂得了道理就已經有基礎,再加上一些方法,當然就可以把你的行為修養得更好。這裡談“奢摩他、三摩缽提與禪那”三個方法,我一直說它沒有前後順序,用任何一個開始都可以。可是這三個是交互輪替來使用的,不可能以一個方法就能化解什麼。所以這三個方法不是一種次第,也沒有順序,但是想化解問題必然要相互運用這三個方法,以達到一個饒益性的結果,或者完成一種功德力,這一段就大概介紹到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