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法看故事　井蛙與海鱉
／信解

廢井裡住著青蛙。有一天，青蛙在井邊碰上了一隻從海裡來的大鱉。

青蛙對海鱉誇口說：「你看，我住在這裡多快樂！有時高興了，就在井欄邊跳躍一陣；疲倦了，就回到井裡，睡在磚洞邊休息一會兒。或者只露出頭和嘴巴，安靜地把身子泡在水裡；或者在軟綿綿的泥地裡散一會兒步，也很舒適。那些蟛蜞和蝌蚪，誰也比不上我。而且，我是這井裡唯一的主人，在這裡十分自由自在，請到井裡來遊賞吧！」

海鱉聽了青蛙的話，真想進去看看。但牠的左腳尚未伸進去，右腳就被井欄絆住了。牠連忙後退兩步，才站住腳，然後把大海的情形告訴青蛙：「你見過海嗎？海的廣大，哪止千萬里；海的深度，哪止千來丈。古時候，十年有九年大水，海水並沒漲了多少；後來，八年裡有七年大旱，海水也不見得淺了多少。可見大海是不受旱澇影響的。住在那樣的大海裡，才是真的快樂呢！」

井蛙聽了海鱉的話，吃驚地呆在那裡，無話可說了。《莊子》：

又《莊子》〈秋水〉中亦載有類似寓言的故事，如〈河伯自大〉。描述在很久以前，黃河裡有一個河神名叫馮夷，人們尊稱他為河伯。他一直生活在黃河中游的孟津（河南孟縣）附近。河伯從未離開過黃河，因此他認為黃河是天下最大的河，沒有任何一條河的水有黃河那麼多。

秋天到來，天降大雨，無數細流匯入黃河，河水暴漲，淹沒了河心的沙洲，浸灌了岸邊的窪地，河面陡然變寬，隔水相望，對岸的牛馬都分辨不清了。眼前的景象多麼壯觀啊！河伯以為天下的水都匯集到他這裡了，不由得欣然自喜。

他順流來到大海，向東一望，但見水天相連，不知道哪裡是水的盡頭。他驚訝極了，不禁說道：「天呀！世上除了黃河以外，竟還有這麼廣闊的水面！」這時，他不再得意洋洋，而是望著大海興嘆：「俗話說：『道理懂得多一點的人，便以為自己比誰都強。』這句話就是指我吧！」

《日日禪》提到蘇東坡在黃州時，有一天詩興大發，做了一首詩：

稽首天中天，毫光照大千；

八風吹不動，端坐紫金蓮。

蘇東坡非常滿意這首詩，反復吟詠之，心想：佛印禪師如果見到此詩，一定會拍案叫絕。於是，把詩寫下來，用信封封好，吩咐書僮送至對岸的歸宗寺，交給佛印禪師。

但是，佛印禪師卻在那首詩後面批了「放屁」兩字，還給書僮。蘇東坡看到「放屁」二字，氣呼呼地：「豈有此理！不懂得欣賞也罷，怎能這樣無理？」於是，馬上坐船過江，要當面和禪師評理。

他來到方丈室，發現門上有一張紙條，上面寫著：

八風吹不動，一屁打過江。

蘇東坡看到這兩句話，當下覺醒，慚愧得無地自容。

同樣，《日日禪》另有一公案：一位學僧自以為在無德禪師處學得差不多了，打算離開，於是就向禪師辭行。

無德禪師並未阻攔他，只是說：「你在離開之前，給我盛一盆石子來，注意，一定要盛滿！」學僧照著禪師的要求，端來滿滿一盆石子。

問：「滿了嗎？」

答：「滿了！」

無德禪師把沙子倒在石子上面，只見沙子順著石子間的縫隙流了下去。

問：「滿了嗎？」

答：「滿了！」

於是，禪師又把水澆在石子和沙上；結果，水也滲了進去。

又問：「滿了嗎？」

學僧一下子有所體悟，馬上向禪師頂禮，再也不提離開的事了。

《法華經》〈方便品第二〉：「爾時，世尊告舍利弗，汝已殷勤三請，豈得不說！汝今諦聽，善思念之，吾當為汝分別解說。說此語時，會中有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五千人等即從座起，禮佛而退。所以者何？此輩罪根深重，及增上慢，未得謂得，未證謂證，有如此失，是以不住；世尊默然，而不制止。」

這五千人等乃得少為足，認為佛陀最初說的才是真正的佛法，就照著苦、集、滅、道四聖諦法，及八正道法的道理方法去修行即可；認為《法華經》不是佛法，其中的差別在哪裡？因為《法華經》所談的是菩薩法，而佛陀最初說的是聲聞法，那離開的五千人等都是聲聞根性的佛弟子，因為聲聞根性太重，對菩薩法生不起信心，所以離開了。

但是，當佛陀談到有關諦觀的問題，這些離開的人聽到在場的人在介紹佛陀說諦觀的道理及修行的方法，這時他們痛哭流涕，因此回來向佛陀懺悔。如《法華經》

〈五百弟子授記品第八〉：

「五百阿羅漢於佛前得授記已，歡喜踊躍，即從座起，到於佛前，頭面禮足，悔過自責。世尊！我等當作是念：自謂已得究竟滅度，今乃知之，如無智者。所以者何？我等應得如來智慧，而便自以小智為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