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法看故事 鵷鶵

    佛陀告誡他們:「比丘們!我不認為多聞且經常說法的人,就對佛法有正確的知見。反而,懂得不多,只知一首偈語,但完全了解四聖諦苦、集、滅、道的道理方法,經常正念現前的人,才是真正了解佛法的人。」

  • 文:編輯部出處:徵文廣場期數:375期2022年4月

佛法看故事 鵷鶵
/信解

 

惠施在梁國做國相,莊子去看望他。有人告訴惠施說:「莊子到梁國來,是想取代你做宰相。」於是惠施非常害怕,在國都搜捕三天三夜。莊子前去見他,說:「南方有一種鳥,牠的名字叫鵷鶵,你知道牠嗎?那鵷鶵從南海起飛到北海去,不是梧桐樹不棲息,不是竹子的果實不吃,不是甜美的泉水不喝。在此時貓頭鷹拾到一隻腐臭的老鼠,鵷鶵從牠面前飛過,貓頭鷹仰頭看著,發出『喝!』的怒斥聲。現在你也想用你的梁國來嚇我嗎?」 《莊子》

 

這個寓言說出了每個人的知解是有層次、高下、深淺的差異。依知解的字義來說,“知”是自己所能及的,“解”是束縛的化解;也就是以自己所具的能力,解決所發生的問題;這其中,包括了自我意識與他我意識,或說是我、人、眾生的意識。

 

知解是意識的表現,然而每個人所具的內涵,含蘊的境界,差距非常大;原因是修養的不同,體驗的不同。例如語言和文字,人們從看與聽之中接受,所相應的多寡則決定於自我的能力所及,並不能完全的融會貫通;譬如聖賢的、專家的、菩薩的、佛陀的,以至人與人之間的。

 

  譬如:佛法中的三無漏學,戒定慧。

  戒學,教人不犯過,為的是清淨業識。

  定學,教人不忙亂,為的是莊嚴心念。

  慧學,教人不愚昧,為的是淡泊自我。

 

  譬如:學佛的三大資糧,信願行。

  信,為道元功德母,是修行者的原動力;

以毅、恆、勤為能源。

  願,是心念的所許,為修行者的進取力;

以慈、悲、捨為護持。

  行,為意境的踐履,是修行者的造作力;

以堅、精、嚴為鞭策。《尋道的人》130--132頁

 

可知,知解是偏於理法,於理與事的圓融,仍須更進一步的發掘。

《竹窗三筆》謂:「不遇名師,則喪失初心的故事:定公,浙江僧人,中年出家,常披一領破衲衣遊方乞食,如行雲飛鳥,名利看得極淡,平時苦參『天晴日出』之句,忽有所悟。」

 

因當時沒有大善知識對他嚴格陶鑄,而平常人給他印可,他心中不服,憤憤而去。曾謂:「當今僧中有誰敢給我印證的?」於是就引釋迦牟尼佛以作印證。

 

從此,得少為足,把銅礦認作金塊,竟然轉而迷信羅道,註釋羅清所作的《五部六冊》,遂為世人所呵責。假使他有幸遇上善知識,肯定會有大成就。可知,尋師參訪,的確是學道人的要務。

 

明代袾宏在《竹窗隨筆》說:口頭三昧只能拿來欺瞞自己罷了!鳩摩羅什門下四哲之一的僧肇,年三十一遭秦主難,臨行說了一偈語:「四大元無我,五蘊本來空,將頭臨白刃,猶如斬春風。」

 

馬祖道一有所謂「有不病者」,永嘉也有「縱遇風刀常坦坦,假饒毒藥也閑閑」的名言。袾宏原以為自己能在病中做功夫,及至失足被沸湯燙傷後,把先哲的方法拿來運用,結果全無效驗!痛覺明明在身,誰能遺忘得了這個識身?遭受著病苦的折磨,誰能當作是那不病的人?風力毒藥加在自己身上,誰能裝作坦坦閑閑?

 

此時,他才知道平時那些空談的理論,要用在這病苦時刻都無濟於事。如果沒有高深的定力,只有甘心屈服於死神。

 

《法句經故事集》謂知識不等於證悟:

 舍衛城附近的果園裡住著一位叫伊咕達那的比丘,雖然他只能熟記一首佛陀無問自說的偈語,但是他徹底明白其中的法義。只要有機會,他就勸別人修習佛法,並且誦這偈語給人聽。每次他誦完偈語之後,森林裡的守護神就熱切鼓掌稱讚他。有一次,兩位嫻熟三藏的比丘,在眾多比丘的陪伴下,前來他停留的精舍,他就邀請他們分別說法。這兩位比丘問他在這麼偏僻的地方,會有許多人願意來聽法呢?他告訴他們,甚至森林裡的守護神會在每次說法後,鼓掌稱讚。

 

於是兩位比丘輪流說法,但結束時,森林裡卻靜悄悄的。他們十分困惑,懷疑依咕達那所說的話。但依咕達那堅持說守護神會來聽法,並且鼓掌讚歎,他們就要他親自說法。他便用扇子遮在身前,然後誦出佛陀的偈語。背誦後,守護神一如往常熱切鼓掌讚歎。其他的比丘們看見這種情形後,認為森林裡的守護神對伊咕達那比較友善。

 

比丘們回到祇樹給孤獨園時,向佛陀報告這件事。佛陀告誡他們:「比丘們!我不認為多聞且經常說法的人,就對佛法有正確的知見。反而,懂得不多,只知一首偈語,但完全了解四聖諦苦、集、滅、道的道理方法,經常正念現前的人,才是真正了解佛法的人。」

 

《思路》謂:「在言句下討生活的人有兩種情形:一者為言句不順耳而生煩惱,一者為言句的意境而探究竟;前者是為業而轉的可憐蟲,後者是遠離生死的超脫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