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苦行嗎?

                                                                                                                                  文 /惇

師父曾經說:「苦行是助緣,如果意念只是到田裡種田,雨淋太陽晒,那是苦,是農夫,不是學佛修行。」
有一天我在山上、在水庫旁清理雜草及多年陳垢,一個上午下來,汗水淋漓,濕透了褂衣,午齋時遇到一居士對我說:「師父!苦行回來了?」爾後我再三思之:「這真的是苦行嗎」?為什麼我完全沒有苦的感覺,如果有苦,乾脆在俗家當老太爺好了,為何要出家忍受別人眼中認為是苦的事呢!學佛應該是越學越歡喜,越學越健康(註),越學越聰明,記憶力、體力及身體柔軟度都會越來越好,否則為什麼叫學佛呢?

其實我老年出家,憑著一股信心,皈依了老和尚,並隨他出家,幾近六個月的時間,才慢慢聽懂師父上課在說什麼?爾後近十年來,我一直硬啃師父的著作,幾乎每句都有「生字」──-所謂的「生字」,並非是我不懂這個字的解釋,而是不知其法義是啥?我任職國中國文老師二十五年左右,國文程度應該比一般人好一些,但是看完、聽完老和尚的書或DVD,只認得字卻不知法義在那裡?猶如丈二和尚摸不著腦袋,所以出家到現在,多年來我一直勤查字典,由甲骨文、金文、篆文到許慎的說文解字,以及歷代通人的獨到詮釋,還得一再考量字的結構,從形音到義,試著找出造字的原意或其所體,幾年下來一本厚厚的字典差不多被我翻爛了,還有佛學字典如“三藏法數”、“法相字典”以及一般佛學字典,務必逐字逐詞做札記以為備忘,如今差不多讀完了師父七、八十本的著作,有的甚至讀過五、六次以上,甚至一本札記不夠,還得再讀、再記,以至三至五本才行。

衷心覺得學佛是一件快樂的事,這生有機會親近佛法,又皈依善知識,何其有幸!蒙受三寶深恩,你還能說學佛是苦、出坡是苦、行腳是苦、參訪是苦、朝山是苦、拜經塔是苦嗎?不!這些都不是苦,其中甘甜豈是一般人所能體得?即使生病了,牙痛、心痛等等,亦是甘之如飴,何有苦哉!所謂於苦不以為苦之謂嶼!

我以為這句「於苦不以為苦」,還不能明白道盡其中的含義,既然是苦還有不以為苦的嗎?其實,若能歡喜承受,煩惱的苦也會轉化成道。基於人的色身是個有機體,多條神經互相交感、抑制作用,五蘊也剎那、剎那展現,問題是你在苦的時候,有沒有修行、修養?
人老是身體的機能老化,色身的零件用久之後的現象,死是色身報廢的自然結果,至於再來娑婆,是繼續輪迴,還是隨願行道?那就得看你現在的作為了。

一般自以為「不迷信」的人,其實是在迷信中打混,蘇東坡初遊廬山詩云:「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一般人就活在「財色名食睡」五欲八風中,我執、法執自以為是,若稍對般若學、唯識學等佛法有些了解,就會知道佛法不但不迷信,還是非常科學的,它是解決一連串的為什麼?探其根源,明其究竟,可在因明學三支之一,「宗」的前陳、後陳相互簡別不相離性中詳加研究,依各人修養層次而得了悟,故不在此贅言嘮叨。

註:健:本義作「伉」解,乃指品德、智能、體魄三方面均完美無缺之人而言,康本義作「榖皮」有充實飽滿之義,所以人的健康是心理,不在生理與人老與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