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覺之道第四十一集(下)

    譬如不邪淫的問題,以在家菩薩而言是容許夫妻關係的,可是有個問題,還是有淫欲的存在,這就不可能突破四地菩薩進入到五地以上,必須要做到跟出家菩薩一樣,才有提昇的機會。

  • 文:白雲老禪師出處:紅塵甘露期數:334期2018年7月

圓覺之道第四十一集(下)

 

可是進入到菩薩,以阿羅漢的成就者而言,不是從初地到四地的修養,是四地開始的修養。為什麼要進入四地後才可以把原有的息止轉變為寂滅,也就是盡絕了?因為修奢摩他只能以“息止”來看,聲聞比丘不一定三者都要修。如果還修三摩缽提,聲聞乘最忌諱的是把自我放在一邊,所以他仍依賴法,最後就會進入一種觀法,就會執著於法,以致不容易進入涅槃。談到“禪那”,它是“運用思想,發揮智慧”的一種修養,在聲聞乘可以說是一件很困難的事,為什麼?因為根基的不同。而以出家菩薩與在家菩薩來說,依“奢摩他”可以達到“息止”,“息止”在什麼階段?以菩薩而言,就是十個地位,從“初地到四地”,出家、在家都有機會達到。
 
可是出家菩薩與在家菩薩若要進入到“三摩缽提”,兩者就有很大的差別,為什麼?因為戒學不同的緣故,戒法裡面的要求也不同;所以進入觀照的情況,出家菩薩佔優勢的地方就在可以修“三摩缽提”,為什麼有這種差別?倒不是說在家菩薩不能修“三摩缽提”,而是使不上力,為什麼?依出家而言,出家菩薩住在道場與大家一起共修、或個人自修,或在山間林下、水邊自修。以出家菩薩而言這都可以去經歷,做一些自我的突破;所以從法裡修養而不被法約束,只有出家菩薩可以做得到,因為修三摩缽提會進入一個清淨的境界。
 
以在家菩薩而言,所處的環境本來就是五濁惡世,必須跟人與事不斷的打交道,若離開了人與事,可能連衣食住行都會有問題,也就是他必須要工作,必須處在一般的環境裡求生存,如果要進入三摩缽提,往往不同的環境就會產生不同的觀法,最後可能是一個混亂的、複雜的觀法,所以很難達到目的。至於在家菩薩如果要同於出家菩薩一樣,想進入四地後還可以繼續提昇修養,那不是一個八關齋戒法就可以完成的,為什麼?他必須要像出家人一樣,捨離世俗的家庭、世俗的婚姻關係,也就是捨離世俗的一切義務、權利與責任;要跟出家人一樣在道場、寺院、伽藍,或是山間、林下、水邊過同樣的日子,去修養,才有機會達到這種目的。
 
因為於戒,譬如不邪淫的問題,以在家菩薩而言是容許夫妻關係的,可是有個問題,還是有淫欲的存在,這就不可能突破四地菩薩進入到五地以上,必須要做到跟出家菩薩一樣,才有提昇的機會。再看「不斷肉食,不得成正覺」,在家菩薩即使持長齋,但是耳濡目染並沒有斷除肉食,只是於飲食上斷除了肉食,意念中並沒有斷除,為什麼?耳濡目染還是有肉食的情況展現在面前,出家菩薩就可以完全斷除。這是於戒法上,與奢摩他、三摩缽提、禪那三種淨法都息息相關的。
所以佛陀入滅以後,末世眾生不管出家、在家要依法不依人,如果不能把握這些原則就沒有機會成就。一般在家居士,有很多人自認為修得不錯,更有以維摩詰自稱的,大家知不知道維摩詰?當他展現維摩詰的這個姿態表現於眾生面前時,他已經不同於在家的了。我們看維摩詰生病為什麼聲聞比丘去看他,他根本不在意。相反的,菩薩比丘去看他,反而產生一種尊敬心,因為維摩詰本身是以菩薩行來說,其修養不是停滯在聲聞乘上。
 
所以有很多人不了解,以為文殊菩薩去看他,維摩詰反而會被文殊菩薩所降服,表現不出那種貢高我慢來;為什麼聲聞比丘去看他,他會產生一種貢高我慢?問題就出在聲聞比丘一板一眼,不像菩薩能依法發揮自在灑脫的修養,完全沒有所謂的自我;而文殊菩薩是以菩薩比丘身去看維摩詰,可見要談《維摩詰經》,涉及的問題,不可以說維摩詰不把比丘看在眼裡,好像文殊菩薩去看就不一樣,這就搞錯了!因為文殊菩薩是以菩薩比丘身,不以聲聞比丘身去看他,這就關係到戒定慧三學的修養問題,關係到運用奢摩他、三摩缽提、禪那的修養。
 
大家切記我在前面講的這三者,所謂“二十五清淨輪”,真正“奢摩他、三摩缽提與禪那”三者,能夠全部運用自如,修完成的只有一個人。二十五位中只有一位,可見菩薩比丘以二十五輪來看“奢摩他、三摩缽提與禪那”,菩薩比丘幾乎人人都可以依這三個相互之間來修,以戒定慧為前提就輕而易舉。因為過去談二十五輪是限於聲聞比丘,不是以菩薩比丘而言,所以談“圓覺”,為什麼一定要強調圓覺?因為圓覺進入菩薩七地就已經是等覺,到達八地以上就等佛了,就已具備了圓覺的條件。
 
聲聞肯定最高只能到阿羅漢,不能達到圓滿覺悟的境界,因為圓滿覺悟的境界必須來自什麼?戒、定、慧三學具足,而且依於“奢摩他”、“三摩缽提”以及“禪那”這三種行法,可以運用自如,最後即使在娑婆世界,看起來只是一個比丘,可是這樣的菩薩比丘不為“我”而產生執著;不為“法”而產生執著。人、我、法於他而言,幾乎可以隨緣隨性、清淨莊嚴,憑什麼?就是憑著“奢摩他”、“三摩缽提”與“禪那”的運用。在戒定慧三學的前提之下,他可以無罣無礙,可見真正的圓覺是什麼?就是圓滿的覺悟,是個什麼樣子?必須於相“無相”、於我“無我”、於法“無法”,如果這是一個真如之相,最高境界也只不過是七地而已。
 
所以進入八地菩薩,還不是八地成就者的“真如之我”,只是於業清淨,於法可以運用。一旦離於法,往往還是做不了主,當然不是所有的都做不了,而是某些方面。譬如要幫助別人,假使以業而言,有很多自認為修養很高,對某某學佛者的業,認為可以去改變,譬如叫他做功德,教他唸佛,教他怎麼樣可以消業?就可以發現,他本身於修養上還有障礙,是依於法的執著所產生的障礙,為什麼?連釋迦牟尼佛也不能為眾生消業,因為業是要受報的,只要有業作之因就必須要受果報,連釋迦牟尼佛都不能改變,不可能幫你消業!
 
從中可看他說的,是不是跟釋迦牟尼佛的境界差不多?他又差多少?有沒有講錯?就能瞭解釋迦牟尼佛提出來的道理方法,的確有範圍、有系統。可是這個範圍不是定位於“相”,而是定位於“法”,而且這種法是一個“隨緣隨性”而運作的法,不是一般講的「一個蘿蔔一個坑」。譬如聲聞法談四諦“苦集滅道”,菩薩法也談四諦,只是把苦集滅道轉變為“二諦圓融”。因為聲聞乘談苦集滅道,肯定是四個分別說法;菩薩還是以四諦來說,但他是以二諦圓融來講,講什麼?“談苦”、“談集”這都是屬於業方面,世俗的必然現象。滅與道呢?於道而言不只是講八正道而已,幾乎所有的“波羅蜜法”都在道之內。
 
所以真諦是依於佛陀所說的一些道理方法,怎麼樣去消滅其苦,不是像聲聞乘肯定以“八正道”法去消滅苦,就可以發現佛陀說法,雖然有範圍、系統與宗旨,可是並不是個死板的內容。怎樣才確定不會死板?在戒定慧三學之前,運用“奢摩他”、“三摩缽提”與“禪那”,依這三個清淨的法去修養,在修養中間怎樣去認識了解,還能體會佛陀說什麼,以及你自己知道的什麼,從中就可以去發現。
以聲聞、菩薩來講,尤其在菩薩法裡有出家、在家的,很多人不容易把握!要了解以菩薩法而言,在四地之前根本是一個不可靠、沒有把握的修養。成就了四地想提昇,的確只有菩薩比丘、比丘尼才有機會,因為戒法不同就會影響到個人所處的時節因緣。
 
什麼叫時節因緣?就是你所處的那些時間與空間,其中有不可避免的一些限制。而菩薩比丘、比丘尼在道場中,於世俗人的問題已經能遠離了,所以對於在家菩薩“優婆塞”、優婆夷”而言,所處的個人的環境,於三摩缽提的修法就有很大的差別;因此“息止”,就是所謂的“奢摩他”,聲聞乘、菩薩乘都可以修習,幾乎是個共法。可是談到“三摩缽提”,聲聞乘,即使進入到羅漢,完成了羅漢的果位,可以運用三摩缽提。可是羅漢的修養,還有微細惑;如果是菩薩的話,菩薩法只要完成四地,像菩薩比丘、比丘尼一樣,於“三摩缽提”、“禪那”都可運用,以完成戒定慧三學。可是一定要了解,菩薩法以“菩薩比丘、比丘尼”與“菩薩優婆塞、優婆夷”的差別,一定要把握完成了四地,若想繼續提昇,優婆塞、優婆夷就必須像菩薩比丘、比丘尼一樣,絕不是聲聞比丘的那種生活方式與修行環境。
 
因此在中國,大乘佛法可說是一個代表性的地區,可以發現中國的環境,不管歷史、族性以及很多的民情風俗、傳統精神表現,最適合的就是大乘佛法。因此中國以大乘佛法為代表性的地區,這並沒有誇大!因為它是個相契相應的環境,在這裡就不要把聲聞比丘與菩薩比丘混為一談。因為於戒法上有所差別,於定的修養就會涉及到“奢摩他”、“三摩缽提”與“禪那”的不同。所以以菩薩比丘、比丘尼跟優婆塞、優婆夷的差別,也同樣關係到戒法、定法的不同,為什麼?這涉及到“奢摩他”、“三摩缽提”與“禪那”,於所處環境的時節因緣不同,修養上就不容易去突破、去超越。
 
主要原因就是我剛剛略舉的例子,譬如斷肉食、不淫的問題,因為優婆塞、優婆夷只是不殺生、不邪淫,而菩薩比丘、菩薩比丘尼處的環境不一樣,他不只不殺生,他是斷肉食;不只斷肉食,是於意念所謂的“耳濡目染”都斷了。在家居士,即使你持長齋,耳濡目染上還是斷不了意念,中間還是存在一些問題。所謂的不邪淫,以在家菩薩而言,即使一個月最多有八天像出家一樣,其實還有二十幾天是跟世俗人一般,所以還是不能達到那種修養。這一連串的重點,就是依戒定慧為前提,關係到三種清淨的修法──也就是“奢摩他”、“三摩缽提”與“禪那”的關係,如果三種清淨的行法,相互之間不能運用得宜,使戒定慧三學達到無漏境界,可能還是個有漏之身,這都是必須要去把握的圓覺之道。
 
不要忘了“圓覺”是圓滿的覺悟,不容許還有任何的缺失;打一開頭我就講到圓覺之道的內涵,以現在的語言而言就是“零缺點”。零缺點是什麼?不是一個經緯縱橫的問題,是以整體的圓相來看;因為整體的圓相從任何一個角度去看都是零缺點,都是圓佛的境界。但要到達等於佛,等於圓覺,就要涉及到五、六、七地菩薩等覺的地位了;等於覺悟的境界,可是並不等於佛,如果等於佛那必須要八地完成之後,但還不是圓滿的覺悟,一定要到達像佛一樣的境界,才叫做圓滿的覺悟。究竟是什麼境界?如果以“奢摩他、三摩缽提、禪那”清淨的行法,以及戒定慧三學為前提,這些都不需要了,一切都已寂滅了,可以說完全清清淨淨,沒有任何東西的存在了。
 
至於“我相”是一個什麼境界?我剛說“真如之我”還是不究竟。因為連“我相”也無了,這種“無”不是真如的無,而是一個究竟的;還是從“有我”突破為“無我”,突破為無我以後,關係到什麼?就是可以把握的“五蘊的想蘊”,也就是從“想”到“非想”到“非非想”;只是從有我到無我,以及顯現的真如之我。真正要到達佛的境界是“滅盡定”,是受、想、行、識都已不生起,當然於滅也就盡絕了,這才是等佛的境界,或八地以上的菩薩。這是談在佛入滅以後,進入到末法時期,末世眾生學佛者要用什麼樣的態度與觀念、方法而去修學?尤其涉及到“依法不依人”的問題,這都是一些關鍵性,要去把握的!千萬不要以自我意識去分別誰是菩薩、誰不是菩薩?問題不在這裡,一定要把我剛剛講的這些關鍵性的問題搞清楚,這樣處處都有善知識、處處都有佛有菩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