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若知出處:雲語書摘期數:387期2023年05月
所謂大乘三聚,即大乘三聚淨戒的內涵;威儀的行持,涵蓋攝善法戒、攝律儀戒及饒益有情戒三者的精神,有謂「一戒三聚」者是。
佛經研讀 《大乘三聚懺悔經》(上)
/釋若知
※ 《大乘三聚懺悔經》一卷,大正藏NO.1493。
隋開皇年,闍那崛多共笈多等於大興善寺譯。
※ 經題說明:
所謂大乘三聚,即大乘三聚淨戒的內涵;威儀的行持,涵蓋攝善法戒、攝律儀戒及饒益有情戒三者的精神,有謂「一戒三聚」者是。
「唐譯《華嚴經》與《大智度論》中說,於「戒」的莊嚴,得依十種戒相而圓具:
一者不捨菩提心戒。 二者遠離二乘地戒。
三者觀察利益一切眾生戒。 四者使一切眾生住於佛法戒。
五者修一切菩薩所學戒。 六者於一切法無所得戒。
七者以一切善根回向菩提戒。 八者不著於一切如來身戒。
九者離思惟取著一切法戒。 十者著重諸根律儀戒。
依於『戒行』的莊嚴,必須建立起『止持』和『作持』的特性之要;亦即是『一戒三聚』而圓融無礙之行。例如:
「不殺生戒、當離殺生之惡而攝律儀;為長養慈悲心而攝善法;為保護眾生而攝眾生。準此三聚,則圓融戒行;三聚互攝,則諸戒圓通;如此類推,一切諸戒,三聚方能清淨,故說一戒具足三聚,是真饒益處。」(參考雲公上人著《佛陀教法之最(二)》〈一戒三聚〉)
大乘佛法的戒重在精神,有謂「心戒為上」;說明戒的防範,在於「止持」和「作持」的拿捏;「止持」者是指諸惡莫做,作者為犯;「作持」者是指眾善奉行,不行(止者)為犯;是以「止持」、「作持」二者受持於生活中,則端視對眾生所造成的結果,是傷害或饒益為準,所以有「一戒三聚」之說。
本經的立論即依於大乘法要〈一戒三聚〉的精神而開演,故謂《大乘三聚懺悔經》。
※ 譯經師介紹:
闍那崛多(德志之意),是隋朝時代譯經師。北印度犍陀羅國人,剎帝利種姓,貴族出生。闍那崛多有兄弟五人,排行最小,由於宿植德本,早萌道心,童年即得父母同意出家修行。
因緣順遂得遇良師,師學郁波第耶和尚,和尚專修靜坐,精通禪定;又親近“阿闍梨”(教授師)闍若那跋達囉(漢意智賢),和尚遍學三藏,尤精律藏;崛多對兩位師父極為尊敬,經二師教誨後,已粗識佛學旨趣。受戒三夏(佛制:出家僧、尼受戒後,每年要結夏安居三個月,一夏為一臘,三夏三臘,即出家三年)後,便隨教授師遊方弘化,此時印度佛法尚未被摧殘,佛陀聖跡尚在,時年二十七歲。
彼時,天竺僧遊方弘化最終的目標都是中土(中土有大乘氣象),起初,同行者有十人,路經迦臂施國(西域古國),逗留期間,國王奉其師為法主,供養殷勤、豐厚。因欲巡歷諸國,便從西面翻越大雪山,此山極為險峻。到了厭怛(中亞古族名)國後,因為野曠人稀,所需食物,無人供給。崛多便暫時捨戒,盡力侍奉供養師父,由於護法神及菩薩護祐,雖幾經艱辛,而倖免於難。後來又經過渴羅盤陀及于闐諸國,遇大雪暴雨,一路上歷盡艱險,但心志彌堅,經過三年跋涉,同行十人亡故過半,只有四人倖存。於北周明帝武成年間,終於抵達長安,止住於草堂寺。
師徒遊化,已到達目的地,虛其心志,更登淨壇,再受具戒,精誠佛道,更甚於昔。到京都(洛陽)不久,便略懂漢語。後來,其師勝名(嗜那耶舍)受明帝詔請,入住皇宮後園,崛多也一並進住。皇帝經常與他們一起談論佛法,很受禮遇,供養豐盈。但因置身深宮之中,雖有廣弘佛法之志向,很難如願開展,於是把心中願望上奏皇上,明帝准奏,另造四天王寺令安居,自此之後,崛多開始翻譯佛經,初譯有《十一面觀音經》、《金仙問經》、《觀音偈佛語經》等。崛多在中國時值南北朝分裂最亂的時代,又遭逢北周武帝毀佛之舉,佛門五眾大都被迫還俗。武帝敕召崛多回京都,重加爵祿,逼從儒禮,然崛多秉性堅貞,寧死不從,武帝愍其貞節,放他回家。
崛多一行就從甘州西行,經過突厥所在之地,他的教授師智賢(闍若那跋達囉)圓寂,崛多與師勝名和尚(即嗜那耶舍)遂為突厥所羈留;隨後不久,嗜那耶舍也滅度了,崛多孤身一人,一時頗覺惘然,虧得當地君民待之甚厚,賴此得以安身,隨緣弘法。
彼時,有齊僧寶暹、道邃、僧曇等十人,結伴同行,往西域尋求佛教經典,獲取梵文佛經二百六十部,七年後東歸,途經突厥時,崛多與他們見面,講道論法,相遇甚喜,於是把所帶回之佛經請崛多翻譯,崛多譯經很有特色,寶暹等慶遇高人法匠,大家遂焚香立誓,決心日後一同弘揚佛法。
寶暹一行抵達京都洛陽時,已是隋朝天下,隋文帝敕令有關主管官員,安排他們傳譯經典。開皇二年春,便開始著手傳譯;其年夏天,文帝下敕詔令曰:“過去殷朝五遷其都,主要是擔心民眾遭劫遇難。都城者,乃一國吉凶之所繫,今龍首之山,川原秀麗,物品豐足,土地肥沃,樹木繁茂,宜建都城,以為定鼎之,永固無窮之業。”城曰大興城,殿曰大興殿,門曰大興門,縣曰大興縣,園林亭榭,均以大興為號。寺院亦稱大興善寺。此為大興善寺之由來,許多僧人都在此寺中譯經傳法,後為密教之發源地。
時崛多仍然住在突厥。開皇五年,大興善寺沙門曇延等三十多人,以自己不通梵文,所譯多有乖訛,上奏要求請回崛多。皇帝准奏,下敕延請崛多。崛多在突厥滯留了十年,深切希望明世再現,重弘佛法,聽到隋文帝詔他前去弘法,自是無量歡欣,遂與使者前往;時隋文帝在洛陽一帶巡視,即召見崛多。見面一談,文帝大悅,尚未回到京城,即下敕令崛多翻譯佛經。
時佛陀耶舍已經滅度,崛多遂為一代宗匠。在大興善寺,又延請婆羅門僧人達摩笈多(即標題共譯者笈多)等同翻梵語。又設置十大德沙門僧休、法粲、法經、慧藏、洪遵、慧遠、法纂、僧暉、明穆、曇遷等,掌管譯事,詮定宗旨;沙門明穆、彥琮,重對梵本,整理文義。
過去支、曇、羅什等所譯出的《大集經》,共三十卷;及佛陀耶舍時,又譯出《月藏經》十二卷。隋代之初,又譯出《日藏分》十五卷;既是《大集經》之廣本,由於非一時所譯,變得支離破碎。開皇六年,有招提寺沙門僧就,把此幾種譯本合為一部,共六十卷。僧就雖然加以整合,但辭旨等未甚精當。後來又有大興善寺沙門洪慶,識度明達,為國監寫藏經,又把僧就整合之大部加以疏理,頗為得體合理。現在所翻諸經中,有不少也屬《大集經》餘品,統而合之,應滿百卷。若依梵本,此經凡十萬偈,按漢文計算,約有三百卷之多。崛多曾說:在於闐東南二千餘里處,有一遮拘迦國,該國國王崇信佛法,敬重大乘。宮中藏有《摩訶般若》、《大集》、《華嚴》三部經,國王親自受持,且自掌宮門鑰匙。遇有講讀之時,方才開門,且用香花供養;或者用果品、糖餅等,引誘小王,令其禮拜。 此國東南二十餘里左右,有一座山,山形險峻;山中有一很深之淨窟,放置《大集》、《華嚴》、《方等》、《寶積》、《楞伽》、《方廣舍利弗》、《花聚》、《二陀羅尼》、《都薩羅藏》、《摩訶般若》、《八部般若》、《大雲》等凡十二部經,近十萬偈;以國法相傳,嚴加守護。有入滅定羅漢三人,於窟中禪寂;每至月半,諸僧共就山為他們淨髮,此則人法住持有生之所憑賴。(可見佛法盛世時之備受敬重)
崛多道性純厚,神志剛正,愛德無厭,求法不懈,博聞三藏,遠究真宗(探究明心、究竟涅槃之旨趣),遍學五明(醫方明、語言明、工巧明、因明、內明),兼通世論,三衣一食(原始佛教型態:出家僧人但持三衣――九衣、七衣、五衣;托缽一食),始終無改,勤誦佛經,老而彌篤,士子欽重,道俗崇敬。開皇二十年圓寂,世壽七十八。 (以上闍那崛多譯師生平根據廣州光孝寺提供《唐高僧傳》網頁資料整理。特此致謝!)
※ 經 文
如是我聞,一時婆伽婆*在毘舍梨大光明林,與大比丘眾千餘人俱,復有無量諸菩薩等;爾時世尊與*,於無量百千諸眾前後圍遶而為說法。
(婆伽婆,或稱婆伽梵,為佛成就之名號;與,唸第四聲,參與意。)
爾時長老舍利弗*在彼會坐,承佛威神*從坐而起,偏袒右肩、右膝著地,合掌向佛而作是言:「我於今者欲有所問,願佛聽許為我解釋。」
(首座舍利弗代眾啟請,舍利弗為佛十大弟子智慧第一之尊者,為尊敬故,尊為長老。佛弟子凡有所問,皆為眾生而發問,非我意識之用事,故超出人神能力,須承佛威神,才能問得對機且恰到好處。)
爾時佛告舍利弗言:「舍利弗,恣汝所問,我當解釋,令汝心喜。」
爾時長老舍利弗蒙佛聽許解釋所問,歡喜踊躍,不能自勝,以歡喜意而白佛言:「大德世尊!若善男子、善女人等,云何欲住於聲聞乘、辟支佛乘及住大乘?是眾生等有諸業障,云何懺悔?云何發露?謂煩惱障*、諸眾生障*、法障*、轉後世障*,云何懺悔?云何發露?」
智者舍利弗為當世、後世欲修行之眾生,向佛問取懺悔業障,清淨之道;所有
煩惱障――因貪、瞋、癡、慢、疑、不正見等障蔽所造作之善、惡、無記諸業,為輪迴之根本。
諸眾生障――心不清淨,凡造作皆離不開欲界六道(上三道―天、人、修羅,下三道―鬼類、畜生、地獄)之果報。
法障――修行有道理和方法,道理和方法原是助行者解脫身心束縛障礙的,但若執著於法,則反成法障或法縛,即不得解脫矣;如色界、無色界的禪定法礙,未超三界。
轉後世障――因果律是造善業得樂果,造惡業得苦果;若造殺業,基本上是欠一命必還一命,因果不爽;行者若明法性本空、因緣幻化,於業性起懺,於實性起修,欠眾生者悉發菩提心而還施之,若此,如《金剛經》云:「善男子、善女人,受持讀誦此經,若為人輕賤,是人先世罪業,應墮惡道,以今世人輕賤故,先世罪業,即為消滅,當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則可重業而獲輕報。
爾時佛告舍利弗言:「善哉善哉!舍利弗。汝今欲為多所安樂利益天、人,能問如來於如是事。汝舍利弗,汝今應當諦聽諦聽,善思念之,當為汝說。」時舍利弗而白佛言:「善哉世尊!唯願解說。」
爾時佛告舍利弗言:「舍利弗!若善男子、善女人等,若欲發心住於聲聞、辟支佛乘,若住大乘,是眾生等,應於晝夜各在三時*,從坐而起,偏袒右肩,右膝著地,合十指掌應作是言:『所有現在十方世界,諸佛世尊常住在世,若坐、經行,是諸世尊當憶念我,當證知我,為我作眼、為我作智、為我作勝、為作最極,我在彼前懺悔發露:
晝三時,早上6點到晚上6點三等分之;6-10點,10-14點,14-18點。
夜三時,晚上6點到早上6點三等分之。18-22點,22-2點,2-6點。
若我無始流轉往來,若我此生、若於餘生,所有業障,若自作*、若教他作*、見作隨喜*,及煩惱障、諸眾生障、法障、轉後世障,若自初作*、若教他初作、若見初作隨喜;若自正作*、若教他正作、若見正作隨喜;若自作竟*、若教他作竟、若見他作竟隨喜;
懺悔無始以來的業障――若自作的是身業,若教他作的是口業,若見作隨喜的是意業;以及因煩惱障、諸眾生障、法障、轉後世障,所有因這些障礙所造作出來的惡業――若自初作是剛要做或初次做,若自正作是正造作之時,若自作竟是已做完了,每個階段都有三種現象――自初作、教他初作、見初作隨喜;
自正作、教他正作、見正作隨喜;
自作竟、教他作竟、見他作竟隨喜。
都要在晝夜各三時裡,在佛前發露懺悔。
若復未識佛時、未識法時、未識僧時,未知善時、未知不善時;若復隨順於欲、瞋癡貪亂心等而起諸惡、若復為於睡眠所覆、若復掉戲*、若復疑惑、若復諂曲、若復無慚無愧、若復我慢貢高自大、若起怨嫌、若醉放逸,若起惡心出佛身血、若謗正法破和合僧、殺阿羅漢,或殺父母如是等業;若自初作、正作、作已,若教他作、見作隨喜,身業三種*、口業有四*、意三業行*,於眾生所起諸惡意,或復逼觸、毀辱,呵罵三乘眾生*,說其過惡,嫌恨誹謗,或作邪婬、或作邪見,若初始作、若正作時、若復作已,自作教他、見作隨喜,或隨所說違背戒聚,或盜塔物起於邪見,若始發意,或復作時,及作已竟,如是等惡,自作教他、見作隨喜;或於父母而起違背,或障人出家,或復欲受具戒之時,為作衣服留礙,或入禪定時、或正念時而作障礙,或於利養名聞善根而為障礙,如是等事初作、作時及已作竟,自作、教人、見作隨喜,如是一切所作眾惡,今於一切佛世尊前,發露懺悔;為證明我,與我作眼、與我作智、與我作勝、與我作極,今於一切佛世尊前,至心懺悔發露,不敢覆藏,於未來世更不敢作,而今一切諸佛世尊,已知見我,攝受證明。
掉戲即掉舉,輕慢不莊重。
身業三種――殺、盜、婬;口業有四――妄言、惡口、兩舌、綺語;意三業行――貪、瞋、癡;是為閻浮眾生十惡業,依此造作而入三惡道輪迴受報。
三乘眾生,即經中所舉欲發心住於聲聞、辟支佛乘及住大乘之行者,對發心修行的人呵斥怒罵,造罪嚴重,如果對方已證羅漢、辟支佛及菩薩,那就是要承受地獄重報。
若我所有無始生死諸煩惱中,流轉往來所作惡業――自作、教他、見作隨喜,如是等業應受惡報,若復現受、若當來受如是諸業,諸佛世尊當證知我,如對目前,與我作勝、與我作極,於諸佛前,至心懺悔,不敢覆藏,於未來世更不敢作。
現今懺悔:所有無始生死流轉往來所作諸惡業,至心懺悔,不敢覆藏,於未來世更不敢作。諸佛世尊當證知我,如對目前,與我作勝、與我作極―最高標準。
所有過去有諸如來正遍知者,如彼往昔行菩薩行時,懺悔業障及煩惱障、諸眾生障、法障、轉後來世障,如是懺悔,我今亦復如是懺悔,不敢覆藏,於未來世更不敢作。
效法過去諸佛如來之懺悔,往昔行菩薩行時,懺悔業障及煩惱障、諸眾生障、法障、轉後來世障等,我今亦復如是懺悔,不敢覆藏,於未來世更不敢作。
所有未來世諸佛如來正遍知者,如彼當行菩薩行時,懺悔業障、煩惱障、諸眾生障、法障、轉後世障,懺悔已復懺悔,我今亦復如是懺悔諸障,發露懺悔不敢覆藏,懺悔以後,更不敢作。
效法未來諸佛如來懺悔之精神:當他們行菩薩道時,必然是勤行懺悔業障、煩惱障、諸眾生障、法障、轉後世障;我今亦復如是發露懺悔,不敢覆藏,後更不敢作。
所有現在十方世界,一切世界所有諸如來正遍知者,現住在世,如彼往昔行菩薩行時,懺悔業障、煩惱障、諸眾生障、法障、轉後來世障,懺悔已復懺悔,我今亦復如是懺悔業障、煩惱障、諸眾生障、轉後來世障,懺悔發露,不敢覆藏,於未來世,更不敢作。
效法現在十方世界諸佛如來,於往昔行菩薩道時,懺悔業障、煩惱障、諸眾生障、法障、轉後來世障,我今亦復如是發露懺悔,不敢覆藏,於未來世更不敢作。
如是過去未來現在諸佛如來正遍知者,若已現知、若有當知,我今為於業障所覆,應墮地獄、畜生、餓鬼、若閻羅王世界,違背遠離佛法僧處,墮於逼迫苦惱之處,如是等障,今於一切佛世尊前,發露懺悔;願佛世尊當證知我,為最勝者、為最極者;我於彼前,皆悉至心發露懺悔,不敢覆藏,於未來世更不敢作。我今於此至心懺悔,我及眾生願皆清淨諸法業障,當淨一切助菩提法,願皆滿足;如是三發於如是願:
如過去諸佛如來正遍知者,彼等世尊於往昔行如是懺悔,如是懺已,得一切法無障清淨。
若未來世諸佛如來正遍知者,彼諸世尊亦當如是,懺悔所有現在十方世界,一切世界諸佛業障已,得一切法無障清淨。
如來正遍知者現住在世,彼佛世尊往昔修行,亦皆如是懺悔業障,得一切法無障清淨。
效法過去、現在、未來三世諸佛精進懺悔的精神,懺悔淨盡,方得一切法無障清淨。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