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識法相學22-心不相應行法(三)

    繼續介紹唯識法相,還是談百法裡面的心不相應行法,現在談的是什麼呢?有一個名詞叫做“無想報”,“報”就是果報的報

  • 文:白雲老禪師出處:紅塵甘露期數:277期2013年5月刊

繼續介紹唯識法相,還是談百法裡面的心不相應行法,現在談的是什麼呢?有一個名詞叫做“無想報”,“報”就是果報的報;這個名相往往很容易會造成一些錯誤的解釋,為什麼呢?一般會從文字上面去解釋,“無想”就變成從有想到無想的一種果報,那就完全搞錯了,不能用這種方式去解名相。

因為這個“無想”是依於四禪天,不是四禪定,依於四禪天來說無想天;這個“無想天”究竟是一個什麼環境呢?如果我們從欲界、色界、無色界的層次來看,它是在色界的領域之中。(按:色界無想天屬廿五有之一,亦八難之一)

(下面一段話請注意,老禪師特別指出)三十三天本身是談忉利天,或者我們叫做帝釋天,也就是諸天之王最高的層次,它也是一種無想報,這是以果報而言,沒有錯,整個的無想報在法相上面怎麼樣去建立?也就是怎麼樣做唯識?

“無想”依於五蘊而言,可以說他還有色蘊的這種微細的現象,當然也有受蘊微細的感受,可是於想來講,他完全沒有自我意識;因為這一個色蘊與受蘊,通常我們可以從一些法相上面可以去認知,為什麼?譬如說你真正到達了這種無想天的境界的話,你會怎麼樣?好比同樣一件事情,別人看了會受不了,會要開口講出來,或者看一件事情認為這個合不合道理,是對或是錯的種種分別;先要瞭解,這些分別是發生在什麼地方?發生在“想”,就是“有想”─五蘊的想蘊,那三十二、三十三天來看這一個─依於他們果報的現象呢?他的色、受表面看起來好像跟一般人一樣,他也知道對方講的話不好聽,或是對方講的事情錯了,對方怎麼樣他都知道,於感受而言呢?他還是有很微細的…,可是這一些對他來講,是已從粗的轉到很微細的境界了,可以說到達想蘊的時候,他根本就沒有計較、沒有執著了,那是一個什麼樣的境界呢?可以說,如果於想蘊而言,那是在一個寂靜的狀態之下,這種我們叫做“無想”,他不是沒有想,如果連想都沒有想的話,我們曉得想之前有色蘊、有受蘊,那他就變成不是人了,他很可能就是佛了;但因為他還是屬於天道的境界,只不過“想”不再干擾他,因為他已經不受業報的影響了。

所以投入到三十二、三十三天,以帝釋天來講,或說以忉利天來講,這一種果報的現象同於西方極樂世界,唯一不同的地方在哪裡呢?西方極樂世界有阿彌陀佛在講經說法,在忉利天呢?他只有護法的精神,他沒有解說佛法的這種機會;因為它是一個享受福樂功德這種果報的環境,所以它不是業報;如果一定要論業報,那是屬於樂報,只不過這種樂報於他而言,不像其他三十二天以下的眾生,因為三十二天以下的還會有懈怠放逸這些問題的發生,而三十二天到三十三天的本身,尤其是三十三天這個最高層次,他也無所謂放逸懈怠了,為什麼?

他真正有一種願了,就是護法;護什麼法?護佛陀之法。可惜的是這個地方沒有人講經說法,在那裡沒有可以成為補處菩薩的機會,可是他所受的那種環境呢?是跟極樂世界完全相同,以致引來誤解,以為佛陀講人間淨土,好像就是講三十三天,其實也可以這麼說,可是呢?如果一定要談人間淨土,它不是一個法相上的問題,它是一個內心世界的修養問題;為什麼呢?因為娑婆世界的本身是個五濁惡世,它絕不同於極樂世界,可是他的內心世界可以清淨。舉個比喻,就好像蓮藕,雖然長在污泥裡,可是蓮藕的心呢?內在是乾乾淨淨的,不受污染,就是這種現象。可是他不可能像極樂世界的阿彌陀佛會講經說法,還可以修行辦道,可以成補處菩薩,甚至於成佛,這就是三十三天的概況,我們必須要認清楚的。

那為什麼以無想天來說?其實這是它的果報,所以叫做無想報。這是我們談這一方面的

名相的認識與法相的認識,而後我們才可以知道,一個學佛的人很可能最高的修養只是到達一個無想報的一個境界,而他可能還以為自己去了西方極樂世界,其實還是在三界內,所以這一點要特別搞清楚!否則的話,住在天道,還以為去了極樂世界!

(編按:這是 雲公老禪師在這堂課講心不相應行法時順便提到的“無想報”的一個課題,值得七眾弟子注意!每個人的修養不同屬心不相應行;想學佛,結果去了忉利天還以為到了極樂世界,也是心不相應行;才有這段插播。注意老禪師的提醒:“一個學佛的人很可能最高的修養只是到達一個無想報的一個境界,而他可能還以為自己去了西方極樂世界”。)

其次,下面有三個名詞──“名身、句身、文身”要一起來講,“身”就是講本體或者講組織,這組織是已經完成的組織,就好像人的身體一樣,由地、水、火、風完成一個色身的整體,而這裡談身也是談本體,本體並不是只談我們的色身。

首先看看這三個名相,一個是名身,一個是句身,一個是文身。“名”身就是名字,“句身”譬如講話一句一句的,文身呢?就是總合前面的名身與句身,完成的一個結果或者是一個總體,這是文字上的認識;舉一個例子比較容易把握,譬如寫一篇文章,不管是小說、散文,或者詩、詞,不管你寫什麼,完成了一篇文就叫文身。文這一篇裡有一句一句的叫做句身,而一句一句中當然有很多的名字相,譬如有山、有水的描寫都是名字相,或者描寫歷史人物也有名字相,都包含在文身裡,那看得出來的句身裡也有這些名字相。

名字相,肯定是完成的一個名字相,不能說這是一篇文章,裡面有一句一句的,而一句裡有一個個的詞,那一個個詞不能叫做文身,因為文身裡面一定要有內容,否則就不能成為文釆,怎麼說?就好像早期的印刷廠,它用一盒一盒排得滿滿的鉛字,那些鉛字才叫做“字”,可是它絕不叫做句,也不叫做文,這裡是談完成了一個文的本體,文的本體裡,有一句一句的,一句一句中包含有名字相,如果少了名字相,那些一句一句是什麼?一二三四五那一定是一個數目字,也是名相,如果只是寫一堆亂七八糟的字,把它們放在一起完成一句,因為少了名字相,也就不能成句,不能成句當然組合起來就不能成文,這是名身、句身、文身的名相解釋。這心不相應行跟煩惱有什麼關係?就涉及到法相的問題,所以談名相不夠,一定要建立起法相,才能夠顯現唯識。唯識的主題也就是怎麼樣從名相上面去完成,顯現出它的法相,本身是一個相輔相成的關係。

現在來看看這三個東西,剛剛講身是以本體而言,本體有大有小,不一定是固定的,就像顏料有五顏六色,譬如有紅、黃、藍、白、黑,以身而言它的本體就叫做顏色,這種顏色是一個本體,就叫做身的話,我們要曉得顏色的意義在哪裡?可見要建立起法相,一定是運用這種顏色表現出一個什麼東西來,不管是一個廣告文宣,畫一幅畫,或者做一些表現出完成它的文身,而文身裡含有句身,譬如畫一棵樹,樹就會涉及到山林,山裡有樹林;說水則有河流、湖泊,這一些都是屬於句身,那它的名身在哪裡呢?就是一個名,譬如:山就是一個名,水就是一個名,河也是一個名,樹還是一個名,又怎麼樣去組合完成?絕不能畫一個天空,把山擺在天空上,若有可能,除非所謂的印象派,在天空畫很多雲彩,雲彩就近似於有人物、有山水、有動物,但是總歸到底那還是天上的雲,絕不是地上的山水,所以名要能定位,句才能完成句,最後組合才能完成為文身,這是在法相上的建立。這些跟煩惱有什麼關係?舉一個例子比較容易瞭解。

譬如說要做一個文宣計劃,那你首先要曉得這個文宣要做什麼用?如果是要介紹一位法師來講經說法,那你想想看,從這個裡面,一個法師,他要在這個地點、時間、來說什麼法,就涉及到這麼多了,那你如果要詳細去作一個了別的話,…不過以整體而言就是“法師說法”,“法師說法”就是一個文身,可是“法師說法”只是個概念啊,我們要用什麼東西來表現?譬如說用圖片、用文字,不管你是畫出來也好,用廣播也好,甚至於用電視頻道也好,這個裡面,因為法師講經所引發的──你如果是在六大煩惱之內,才稱得上煩惱啊,如果不是六大煩惱之內,那所謂的名身、句身、文身,跟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如果去打聽這個法師他的戒臘有多少?或是他剛出家,可是他的學歷高呀,或是評論這個人長得怎麼樣呀,很會講話呀,其實你在這些裡面去打轉,那是因為你要做一個介紹法師講經的文宣,這前面有個大前提,還是在六大煩惱之內,因為這裡面有正見、有不正見,還有所謂的邪見、偏見、惡見都會有,這裡面同樣也會產生什麼?──我慢,同樣也有貪、瞋、癡,也會有懷疑,這都是六大煩惱之內而引申出來的。

再舉一個例子,譬如:現在我很煩惱,那就先要找出來“為什麼而煩惱”!因為煩惱只是個概念,假使說煩惱是文身,那其中的句跟名在哪裡?也就是先要搞清楚為什麼煩惱?你說:他莫名其妙在那裡罵我呀!這就有了煩惱的內容了,對不對?可是跟句身與名身又有什麼關係?因為他罵你,你很煩惱,但是他為什麼罵你呢?你說:我又沒有做錯!那是你的看法而已,對於罵你的人他的看法又不同;況且這裡面還有另一個問題:“是誰在那裡罵”?如果是父母親在那裡罵,為什麼要罵你?內容就不相同,當然顯現的煩惱內涵也不同。可能會覺得是自己做錯了,或者本身忽略應該肩負起的什麼責任與義務,這其中一定有它的原因,可能還會涉及到很多不同的單元,就會發現這些不同的單元裡,有很多的名字相在其中。可以發現,假使某人說「你是不是拿了一枝筆?」一句這麼的話時,你會不會煩惱?可能會成為煩惱,也可能不會成為煩惱,也就是可能成為文身,也可能不會成為文身,那就要看講的這個人是誰?

如果是你的父親母親、兄弟姐妹順便問問你,你會告訴他:我沒有拿!或者說:是!我剛剛拿了一枝筆,你會講出來,那就不會有煩惱的發生。如果換了一個對象,本來你對這個人的印象就不好,有所謂的成見,如果他說這句話,你一定會發脾氣:「你是不是把我當小偷?什麼東西不見了就找我?」就會產生這種現象;這就可以發現,問的那一句話,以文身而言,並沒有差別,句身也沒有差別,但是名身就有差別了,所以名字相是一個重點,我剛剛為什麼要解釋寫文章或者畫畫,一定要建立起它的名字相?因為如果跟名字相沒有關係,那句也好、文也好都不可能成立。於此就可以發現它的法在哪裡了!

同樣一句話、同樣一個問題,假如問題是文身,那一句話就是句身,可是它的名身在哪裡?名身就是這一個人是什麼人!父親是個名、母親也是個名,兄弟姐妹或者是根本沒有關係的人,或者是你不喜歡的人、討厭的人,都關係到名,關鍵就在於名字相的不同!

經我這麼一講,你才會真正瞭解唯識學在那裡分析什麼!唯識學談這個幹什麼?所以要瞭解,不要以為一個名字相認識了,好像法相也有了,好像我也可以舉例了,那真正的關鍵性在哪裡?在這一段所談的這三個東西,要常用很多例喻去發現,才知道真正法在哪裡?佛法是講究法在哪裡的!不知道法在哪裡最後不是業就是道,而這種道很可能是自我意識而已,講名身、句身、文身的法義就介紹到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