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法蓮華經決疑 - 藥草喻品第五(一)

「爾時,世尊告摩訶迦葉,及諸大弟子:善哉善哉!迦葉善說如來真實功德。誠如所言,如來復有無量無邊阿僧祇功德;汝等若於無量億劫,說不能盡。迦葉當知,如來是諸法之王;若有所說,皆不虛也!於一切法,以智方便而演說之;其所說法,皆悉到於一切智地。如來觀知一切諸法之所歸趣,亦知一切眾生,深心所行,通達無礙;又於諸法究盡明了,示諸眾生,一切智慧。」

問:「云何如來真實功德?」
答:「如來所說,是真語者,實語者,無有虛妄;於法,可以破除迷情,斷除煩憂,故說真實不虛。功德者:功是具饒益性之力用,德是具智慧力之修養。如是力用, 如是修養;展現於法的饒益功德,而真實不虛妄者,是如來真實功德。」

問:「云何一切智地?」
答:「一切智,透視界處平等空性。道種智,以佛道教法濟度眾生。一切種智,熟知界處差別事相。三智合而為一,即是佛智地位。」

「迦葉!譬如三千大千世界,山川谿谷土地,所生卉木叢林,及諸藥草,種類若干,名色各異;密雲彌布,徧覆三千大千世界,一時等澍其澤,普洽卉木叢林,及諸藥草。小根小莖,小枝小葉,中根中莖,中枝中葉,大根大莖,大枝大葉;諸樹大小,隨上中下,各有所受。一雲所雨,稱其種性而得生長,華果 [卄/果]敷實;雖一地所生,一雨所潤,而諸草木,各有差別。」

問:「云何三千大千世界?」
答:「依佛地經中說:三千大千世界者,若以須彌山為中心,七山八海交互圍繞,鐵圍山以為一小世界;合此小世界一千,是為一小千世界;合此小千世界一千,是為一中千世界;合此中千世界一千是為一大千世界,說是世界,以三千大千世界計數之。」

(註:須彌山譯作妙高處。一小世界,若以一銀河系,包含有太陽、月亮、地球等而建立之世界,即是一小世界。)

問:「卉木叢林及諸藥草,言種類,說名色,法義云何?」
答:「三草二樹,猶喻五乘。小草者,一切眾生,聞世尊法,隨力受住之地如人天。中草者,知無漏法能得涅槃,發起神通與三明,住山林、常修禪定者,如聲聞緣覺。大草者,皈敬世尊,勤行精進,信解我當作佛者,如初至四地菩薩。小樹者,專注佛法,行菩提道,慈心悲心,覺知決定作佛無疑者,如已住四地以至七地菩薩。大樹者,安住不退,利度眾生,行四無量心而無止息者,如八地至十地菩薩。分別類說:人天乘是小藥草。聲聞緣覺乘是中藥草。菩薩乘以十地階位之差異,謂大藥草,小樹,大樹之喻。」

「迦葉!當知如來亦復如是,出現於世如大雲起,以大音聲普徧世界,天人阿修羅,徧覆三千大千國土。於大眾中而唱是言:我是如來、應供、正徧知、明行足、善逝、世間解、無上士、調御丈夫、天人師、佛、世尊,未得度者令度,未解者令解,未安者令安,未涅槃者令得涅槃;今世後世,如實知之。我是一切知者,一切見者,知道者,開道者,說道者;汝等天人阿修羅眾,皆應到此,為聽法故。」

問:「云何如來出現於世,如大雲起?」
答:「所謂大雲起,乃言如慈雲法雨,普被世間;喻是雲應雨,適宜適度,滋潤促長,猶謂饒益眾生之義。」

問:「云何大音聲?」
答:「喻猶師子吼,驚醒眾生睡夢;並具攝伏愚迷,疾起覺悟之義!」

「爾時,無數千萬億種眾生,來至佛所而聽法;如來于時觀是眾生諸根利鈍,精進懈怠,隨其所堪而為說法;種種無量,皆令歡喜,快得善利。是諸眾生,聞是法已,現世安隱,後生善處,以道受樂,亦得聞法;既聞法已,離諸障礙,於諸法中,任力所能,漸得入道。如彼大雲,雨於一切卉木叢林,及諸藥草;如其種性,具足蒙潤,各得生長。」

問:「於斯法義,意旨云何?」
答:「慈雲法雨,澤被種種眾生,是世尊察知根之利鈍和精勤懈怠的差異,隨應所堪,說種種法,令使歡喜,很快得到饒益;雖然,今生不一定成就無上道,但祗少活得安穩,來生出世善處,而且不失樂道之心,更能善緣導引,離諸過去與現世業障;於佛法中,得聞思修之殊勝,逐漸任力,入無上妙法之境!」

「如來說法,一相一味;所謂解脫相,離相、滅相,究竟至於一切種智。其有眾生,聞如來法,若持讀誦,如說修行;所得功德,不自覺知。」

問:「云何一相一味?」
答:「依於眾生之心體,說實相無二之真如,是如來之教法,開示實相無二之理趣;如解脫相,離相,滅相,乃至究竟一切種智,所說無差諸相,平等一如者,即是一相一味!」

「所以者何?唯有如來知此眾生,種相體性:念何事?思何事?修何事?云何念?云何思?云何修?以何法念?以何法思?以何法修?以何法得何法?」

問:「云何是種相體性?」
答:「種、是種子,如業的種子,菩提種子。相、是物相,如名相,法相。體、是本體,如色身,法身。性、是本質,如善惡之性(業性),佛性(覺悟之性),亦作根本。

「眾生住於種種之地,唯有如來,如實見之,明了無礙;如彼卉木叢林,諸藥草等,而不自知上中下性,如來知是一相一味之法;所謂解脫相,離相,滅相,究竟涅槃常寂滅相,終歸於空。」

問:「云何解脫相終歸於空?」
答:「解脫者,因無明、迷惑、煩惱,乃至諸法為之束縛故;若既得解脫已,則業也好,道也好,於已成就之行者而言,凡一切相,終歸於空。」

問:「云何離相終歸於空?」
答:「離、是出離,或作突破;若相於行者,因分別而產生計較執著作之時,能不起計較和執著之心;更能於其中認識,瞭解,發現而得出離者,於相即離,則終歸是空。」

問:「云何滅相終歸是空?」
答:「滅、是寂滅,或作消失;於行者若因緣生法時,無論是業或道;於業生能業中見道,則業滅;於道生但為化器,如法筏喻,則法滅;故說生起寂滅,消失無餘,終究歸空。」

問:「云何究竟涅槃,常寂滅相,終歸於空?」
答:「究竟涅槃,於生不生;常寂滅相,於滅不滅,滅亦寂靜故,終歸於空。」

(註:離相是色空,滅相是法空,寂滅相是究竟空。)

「佛知是已,觀眾生心欲而將護之,是故不即為說一切種智;汝等迦葉,甚為希有,能知如來隨宜說法,能信能受;所以者何?諸佛世尊,隨宜說法,難解難知。」

問:「云何隨宜說法,難解難知?」
答:「世尊說法,隨宜方便,如三乘分教,針對聲聞、緣覺、菩薩,以智慧力一相一味而為說法;亦如一雲徧雨,三草二樹,皆得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