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識法相學92三乘行果--十迴向(三)

    所謂的「不壞」是不會受到損害,不管是任何的時間、空間,遇到任何的人與事,凡是你的起心動念都以修養功德做為防護罩,任何事物都不會破壞你,以這種方式去理解比較容易。

  • 文:白雲老禪師出處:應佛之印期數:347期2019年9月

唯識法相學92三乘行果--十迴向(三) /白雲老禪師

 

繼續介紹唯識法相,還是談「十回向」。十回向前面談了兩個,第三個是「不壞等一切佛」,用白話來講很容易瞭解,就是不會受到損害,等於跟一切的佛一樣。雖然翻譯的內涵不是很完整,但是比較容易瞭解。為什麼說「不壞等一切佛」?因為這是一個修養功德的問題,很多人談功德大部分只擺在財布施、法布施,也就是只擺在布施上。前面我提過布施必須要具備條件,而財施、法施具備的條件是有限的、還是無限的?以人而言都是有限的,不可能無限,這裡談「不壞」幾乎是無限的。所謂的「不壞」是不會受到損害,不管是任何的時間、空間,遇到任何的人與事,凡是你的起心動念都以修養功德做為防護罩,任何事物都不會破壞你,以這種方式去理解比較容易。

 

就像一團塑泥要去捏成什麼都不是問題,而是這一塊塑泥捏來捏去,它本身會不會受到損害?如果能達到不受損害,表示這個塑泥已經到達了一種很完美的境界。所以這裡講不壞,是指「不受外來的力量」所影響,不是你這修行人有什麼財的問題、法的問題。「不壞」是說一個付出的行為,外面的任何力量對你而言,因為你的修養已到達一種不受任何毀壞的程度。很多人就會用一句話來講「金剛不壞之身」,其實這裡還不能以金剛來談,要談什麼?談智慧!表示你的智慧面對任何環境、事物,由於本身有一些發願、修養等功德,已經到達一個完美的境界這才叫做不壞。這種完美的境界必須要有非常高的智慧才能做到,絕不是以金剛不壞之體來說。在娑婆世界,即使是釋迦牟尼佛也不是金剛不壞之體,一定要說釋迦牟尼佛具有金剛不壞之體,那是他的法身,絕不是色身。所以即使一個修行者於色身而言,本來就是地水火風所組合的,還是會壞!於法身而言,是以修養形成的,它是不壞的。

 

所以若能達到這種境界,相等於其他所有的佛一樣,這種修養境界從名詞上很容易理解,但是要做到的話,絕不是想像中那麼簡單。以智慧而言,法身幾乎就是用智慧而成就的,唯有智慧才能成就法身;法身不壞不是說法身不會遭受到破壞,而是你具備智慧成就的法身有沒有缺失?譬如當別人談到佛,以佛的這一種宗旨,或談到涅槃,提出很多問題來跟你討論,你回覆的道理方法,也就是你的知見是不是有缺失?如果還有缺失就表示是有壞,就不能等一切佛了。所以要把握一個原則,佛是因智慧而覺悟的一個圓滿者,這裡講不壞,以智慧而覺悟的一個圓滿修行者的話,就相等於佛了!所以第三個回向為什麼要談「不壞等一切佛」?因為這是一種修養功德,如果能達到這境界,可是我特別強調這「不壞」不是以色身而言,是以法身來說。

 

其次看第四個「至一切處」,所謂至一切處也可以把它翻譯成「遍一切處」,就是普及到任何的一個時間或者是空間。這裡談「處」包含了時間、空間,也就是包含了過去、現在,還有所謂的時代、背景、環境。所以「至一切處」並不是什麼地方都可以怎樣,不是那麼單純!我們曉得唯識學是建立法相,一旦建立起法相去認識、了別而能肯定,是不是在任何環境都能經得起考驗?譬如以你的修養功德而言,其中的內涵是單一的?多元化的?還是比較複雜的?這都必須先從法相上去做認識、了別,而後肯定,它幾乎是任何時間、空間,都可以把這份功德的成就表現出來。

 

因為回向是以功德回向來說,絕不是講一講就有功德回向,如果以法而言,法,當然要用語言、文字去表現,而表現出來的肯定必須同於佛陀所說;然於認識了別的,可能個人的修養、根機的差別或有一些不同,但是最後的肯定必須是同於佛陀所說的;就以修淨土來講,我們曉得凡是佛的世界都是淨土世界,但是現在一般談到淨土世界,好像只有西方極樂世界,就變成一個點了,這叫做「單指」,單獨指向一個方向。這裡「至一切處」是說,並不是只有西方極樂世界是淨土,所有的佛世界都是淨土。再回復到娑婆世界,或以人的世界來講是不是淨土?從經典的一句話可以證明是淨土!不是說「心淨即佛土淨」?一切就在乎你一心中所存留的那個成分,是不是已達到了淨的境界?所以這裡的「至一切處」絕不是單指極樂世界是淨土,好像其他的世界就沒有;或者只有佛的世界有,人的世界就沒有,但是只要修養中還有缺失,都不可能到達一切處,也就是等於要無障礙處,只要還有一點障礙都不能包含在「所有」裡面,也就是「所有的」裡面還是有所不及之處!

 

那是一份什麼功德?是法的功德,不是談物質的功德。常常談布施功德,布施這種慈悲行為不分國界、沒有民族性,甚至幾乎都是物質的布施。如果要真正達到一個完美的功德回向的話,的確還是先要瞭解,譬如在這一個國土你行布施,當然就是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但是那些需要幫助的人,你是不是都有去幫助?如果不能到達這種境界,反而說:「除了這個國土之內,我還到其他別的國家去布施,我這就叫做至一切處。」至一切處是由點到面,你本身在這個國土裡行功德,必須在這一個國土裡的一切處都能照顧到。

 

所以談到布施功德的問題,我說佛教談慈悲,以所謂的布施功德而言,應該是以什麼為大前提?是以那些臨時發生的問題來說,甚至於政府的能力所不及或法規上的限制這些範圍之外,才是我們發揮慈悲心去布施的一個行為。所以我說佛教的慈善事業是「救急不救貧」,救貧應該是政府的事,佛教不是去救貧窮,佛教是幫助那些政府所不及的、做不到的。因為政府某一些法令規章的限制,或者說臨時發生的一些意外,因為政府沒有預算,於這些才是佛教的慈善事業。

 

因此百姓貧苦就關係到政府本身,因為一個政府本來就該去照顧那些貧窮,幫助他去解決問題。只是發生意外者或者一些法令規章所不及處,的確政府無能為力,就可以發現「至一切處」不是一個單純的名詞而已。在台灣佛教的慈善事業,這種慈善團體非常多,甚至更有一些不可思議的事,就是它本身是一個小的慈善團體,反而去向比較大的慈善團體要求幫助。大家想想看,你行慈善發揮這種慈悲心,是憑你的能力去做,你做不到的,應該是別的慈善團體去做,絕不是叫別的慈善團體來資助你這個慈善團體,再去做慈善事業,那不叫慈善的功德。

 

所以談「至一切處」的確很值得思考,這是以物質布施的功德來說;那麼法施呢?「法」就是知識經驗或說形成的智慧,以此去幫助更多眾生,這需要修養才能成就。可是一旦你有這種修養成就要去幫助人,就不能有所分別,為什麼?譬如所謂的「山頭主義」,覺得這個跟我這山派沒有關係,這不是我的信徒、那不是我的親戚、這些跟我沒有任何的關係!如果你起了這種心,所謂的回向功德就一無是處了,可以說幾百年、千年來的問題都發生在這上面,各山頭自立門戶、各家爭鳴。

 

以台灣來講,現在大陸反而比較少這種現象,因為都是由國家統治,台灣就是太過自由,每一個寺院可以自己去發揮,最後就可以發現這個寺院,你成為他的信徒,他第一個就以分別心分等級,這還無可厚非,如果認為「你是我這山派的信徒,就不可以去支持任何其他的寺院!如果去了就表示違背。」這當中好像有點叛逆的行為,這能達到功德回向「至一切處」嗎?所以要瞭解,此中包含你與我,不只是一個自我而已。所謂「至一切處」,就是無障礙處,什麼無障礙?就是功德回向。我們要把握功德回向,除了物質的還有精神的,也就是所謂的財施還有法施。

 

可是這裡面還有一個問題,布施還有一種屬於精神的叫做「無畏的精神」,這無畏的精神同樣要發揮至一切處,怎麼說?記得在五十年代,在台北有一個樂生醫院,這間醫院是做什麼的?裡面住的都是痲瘋病患者。那時我在台北,醫院的院長到佛教會來,希望能到那邊立一個佛堂幫助這些病人,讓他們有一個精神寄託,有一個宗教信仰,減輕他們的病苦。而且特別聲明也不需要教會拿錢出來,他們自己會想辦法,只要我們佛教去幫助他們把佛堂建立起來就好;而且有法師去講一些開示,使他們能減輕病苦。結果開會討論,那時都是一些大陸來的法師,現在的稱呼都應該是大長老、老長老。大家知道樂生醫院裡面都是痲瘋病,一聽就害怕了,怕痲瘋病會傳染給自己。其實怕在哪裡?因為沒有這方面的知識經驗,通常痲瘋病的傳染,絕不是面對面說話,或在那個環境出入就會受傳染。

 

其實醫藥的知識告訴我們不會的,可是每一個都害怕,盡在談痲瘋會怎麼樣,原先的主題反而不討論。那時參加會議,我只能搖搖頭,醫院的院長也在搖搖頭,我就離席不想開會了。等到會散了,佛教一個領導級的人物就請院長吃飯,在吃飯的時候私底下又談到這個問題,居然問院長會不會傳染?談了許多,最後我就一句話:「好啦,我去!」結果這件事就是我去幫他們完成,當然還有很多在家的信徒出力。所以「至一切處」,以無畏布施而言真的不容易,這一段就講到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