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路歷程、桑蒙──佛法、眾生、願

心路歷程、桑蒙──佛法、眾生、願 /白雲老禪師

 

心路歷程──桑蒙

 

願 句

 

  南無佛陀耶:虔誠禮讚,願解大道,發起無上菩提心。

 

  南無達摩耶:虔誠修學,願入經藏,具足最上般若乘。

 

  南無僧伽耶:虔誠效法,願共眾生,圓滿一切清淨性。

 

 

緣 起

 

  世俗眾生,或者說「世間人」,在佛法中叫做有情眾生,包括飛禽、走獸、爬蟲、水族等,舉凡具「有情」感反應的動物,均屬有情之類;唯獨「人」類,依於「根、塵」引發五蘊生起變動,能夠表達「七情、六欲」的自我意識;所以,在動物群中,是最為高級而且擁有「主宰」權利的。

 

  人,是三種因素而構成「我意識」的:

 

  肉體∣∣地、水、火、風四大元素,形成皮肉骨五藏、血液分泌物、溫度、脈動呼吸等物質之體,佛法中叫做色身。

 

  成份∣∣就是物質以外,內裡所有的善良、惡劣,二者併具卻不能分辨的本有之性,或者稱作根基、成份、本性等,佛法中叫做業力。

 

  修養∣∣佛法中講求行道證果,行者於心性的調適,仰賴智慧的培育;智慧的形成,來自知識和經驗,知識和經驗的獲得,全在見聞、思考、體取,佛法中叫做道果。

 

  肯定的說:

 

  肉體是人的架構,成份是人的基因,修養是人的內涵;有健全的架構,才能挺立人群;有純淨的基因,才能展現莊嚴;有豐富的內涵,才能自利利他。

 

  因此,佛法的人生哲理:

 

  人,應該維護色身,不可矯縱過貪,影響成病;所以有「戒」的建立,依之止作。

 

  人,應該清淨業力,不可隨緣境轉,淪於造作;所以有「定」的建立,依之攝持。

 

  人,應該培育德養,不可自我意識,受制癡迷;所以有「慧」的建立,依之修證。

 

  行者,或從梵語謂「桑蒙」,在佛法的薰陶之下,無論以何種姿態,均有其必經的心路歷程;祇是,行修佛陀的教法,多達八萬四千,一十二部,畢竟不可能學成通才,每一行者,但能一門深入,恒久而不變,則於「了生、脫死」事業,可以修而求證。

 

 

第一步

 

  當你捨離世俗,禮別家人,步入神聖莊嚴的殿堂,決定成為伽藍中的一員;首先要作再一次的考量:棄髮染衣,現僧伽相,有如判決無期徒刑;從此以後,寂靜的環境,制式的生活,什麼都得體驗的歷鍊修養,幾乎沒有屬於自己的時空。有所謂:

 

  「難行能行,難忍能忍。」

 

  肯定地告訴你:你所面對的世界,必須要完全放下過去的一切;從此,你所面對的是「自己」,在佛法的薰陶下,你必須學習如何面對自己;晝夜六時,行住坐臥,於身的動作,於口的語言,於意的思慮,時刻心念著:

 

  有犯而不可以犯,以戒為約束力。

 

  會亂而不可以亂,以定為功德力。

 

  遇癡而不可以癡,以慧為突破力。

 

  如果說,棄髮染衣之後,已經沒有了「自我」,既不可殘害色身,又必須修養法身的話;那末,你認為能接受多少?願意將「自我」完全奉獻給佛教?為眾生「能行、能忍」?效行諸佛菩薩的大慈悲精神?發揮如來所咐託的事業

 

  如何你必須鄭重而仔細的想一想。

 

  一旦,想清楚了,作了最後的決定;緊接著,你必須把握三件事:

 

  第一是身份,僧伽不祇是姿態,而是莊嚴的天人師,荷擔如來家業,責無旁貸的實踐者;不但要修養自度的本錢,更須攝取度他的條件;因為,你必須做人的老師,更要做天的老師,你是擁有一體三寶的饒益功德者。

 

  第二是立場,是佛弟子,是教下的代表者;代表世尊,廣弘佛陀的教法;以大慈、大悲、大喜、大捨的佛菩薩胸懷;以戒、忍、施、勤、禪、慧等波羅蜜行為修養,面對無量無邊的娑界眾生,從事沒有酬報,但具奉獻的佛菩薩行為的工作。

 

  第三是觀念,出家佛子,自覺覺他,自度度他;唯有自覺,才能自度,唯有覺他,才能度他;也就是說,祇有具備自他之覺的能力,才可以說得上自他之度的本錢;就像是駕駛遊覽車,載著遊客觀光,不僅是有車,知道名山勝水,必須熟習駕車,懂得交通規則,可以勝任導遊,更何況關係車輛的故障,氣候和路況的變化,遊客們的意外困難等等,何者不都是唯汝才能!

 

  當這三個重點把握了,那末,改頭換面,棄髮染衣的大事,可以安心的進行了。

 

 

佛門不是空門

 

  多少人總以為捨俗出家,投身寺院庵堂,成為僧伽群中的一員,即是進入了空門;什麼看破人世,厭倦紅塵,山間林下,遁隱潛修,儼然是章回小說中的厭世者;很少人有正確的認識,恰好寺院僧團,往往效行佛菩薩以慈悲為懷,為了濟助少數的「失意者」,予以「暫住」的方便,調理消極的情緒,培養於世俗經不起考驗而失去的信心;或許,因此而為另一種環境的熏習,嚮往於僧伽的如來事業,可以廣泛地普度娑界眾生,以至毅然投身僧伽行列。

 

  因此,謬誤的說法;久了,便變成了:

 

  出家,是受了某種刺激的人。

 

  出家,是於世俗失去生存能力的人。

 

  出家,是一切都看「空」了的人。

 

  出家,是年紀老了什麼都不能做了的人。

 

  其實,有誰願意多想一想:

 

  寺院,不是避難所,也不是醫院。

 

  寺院,不是收容所,也不是救濟院。

 

  寺院,不是隱匿所,也不是逍遙地。

 

  寺院,不是養老所,也不是太平間。

 

  所以說,佛門的內涵,如果只是流傳中的誤解,豈非盡皆成了廢料的集中營;尤其,將「空」的偏執,加之於「佛」的註解釋義之下;殊不知,「空」的認知是建立在「相」的變化上,不是「有」的否定。譬如:

 

  天空、空間、時空等;如果,說天是空,那麼,是天如何知道是空?倘若沒有風雲雨電之相,如何顯現其天是空?當天之空,即使沒有風雲雨電,亦不免有「色」的可見,仍然不能說天是空;同樣,當一切的相顯現之時,其天亦不能說不空。可見,般若經中說空,以十八種現象為基礎,進而說二十五空,乃至無量空;總括了體、用、相、性、境、義等不同的空諦;即使是空間和時空,悉皆為之涵蓋。

 

  如果,這般究竟,確認空諦的話,則說佛門是空門,纔不至局限於偏空,但取有相,誤解「無」即是沒有的錯議;基於「佛」是覺悟的意思,從現前的有,發現相差,從分別的相,確知「空」是從「相」的「有」,究竟「無」是「有」的不一定或突破之理諦,方能肯定「覺空」的了別意境。